第五节 西出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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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我正在院里跟小清聊天,新儿偎在她的怀里,一脸高兴的模样:她刚刚击败了右司马童猛,让那家伙连剑都折断了,垂头丧气地回去。我派人送了柄剑给童猛以示安慰,一面也教育新儿切不要因此骄傲。
“新儿不会的啦。”她笑嘻嘻地道,“楚婶婶早说过了,我一定听她话的。”她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特有喜悦表情,“真不敢相信我能赢,明天我还要向司马长史挑战。”
“胡闹!”我扳下脸训斥道,“你司马叔叔忙得昏天黑地,你别去招惹他。”
新儿小嘴一嘟,道:“那我跟谁玩啊,鹰叔叔整天跟杨婶婶、孔婶婶在一起,都没时间陪新儿了。”
我老脸一红,看小清也是似笑非笑地望向旁边,呐呐道:“你小孩子懂什么?尽乱说话。谁说你鹰叔叔没空陪你,走,今天我们俩个去打猎。”
新儿蹦起来,道:“好啊,我去准备弓箭,呆会儿我来叫你。”兴冲冲地跑走了。我朝小清作了个鬼脸,轻轻揽过她,“这小姑娘现在越来越闹了,要还是从前那个人见人爱的孩子该多好!”
小清噗地一笑道:“你也不呆在她身边管她,还怪人家长不好。你想想,杨速就算再有本事,也分不出神来管他的嫡亲妹子吧。还有那个陈林,哼哼,肯定是他把新儿教成这样的。”
我叹息,“也不是坏啦,只是不太象以前那样文静可爱了。现在她的知识越来越丰富,武艺也越来越好,我真不知道她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女孩。”
小清咯咯地道:“不是你要她学武的吗?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呢。”
我哑口无言,嘿嘿干笑了几声,“管它呢,她反正是我们的小侄女儿,怎么疼她都不为过,就算她闹着要星星要月亮,我也得搬个梯子把它们摘下来。”
过了会儿,新儿跑来了,还拖着杨丝、孔露。她身后几名亲随都是全副武装,象是去猎虎猎狮的模样。我听杨丝不断地叫她慢点儿,新儿边跑边笑,到了我身边这才放开她们的手。
“鹰叔叔,我想了半天,还是一起去玩吧。不然的话,到时候你又要说我坏话了。”她嘻皮笑脸地道,我装出恼怒的样子,重重地一挥手。她见状赶忙笑着钻到小清的怀里。
我看看丝儿、露儿,无可奈何,“来人,备马!喂──你们会骑马吗?”
她们俱都摇头,我叹气道:“万事总有个开头。将军的夫人,不会骑马,多让人笑话!”
路上才真的令人好笑。新儿硬要和我同乘一匹马,而三位夫人在后面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小清担当骑术指导的任务,不时因为丝儿的马不听指挥地调头回去,或者露儿那匹仰首长嘶令她受惊,而加以全方位的照顾。丝儿的马老是调队,它轻松地驮着主人,调皮地走到路旁吃草,同时也对小清的喝斥不予理睬。每当看到杨丝惊慌失措的样子,新儿就会在我怀里笑得背过气去,还仰着头看我笑咪咪的样子,特别可爱。
新儿的弓弩技术是跟她哥哥学的,比硬弩小一号的特制长弓,看得出她还没有杨速那样的臂力,但姿式与动作都演练得丝丝入扣,她开弓放箭,头一下就将只飞鸟从天上射掉了下来。
众夫人都惊讶地叫起来。我喜不自禁地跳下马,摸摸她的头发,“真是好样的,新儿!”
杨新笑着点头,一弯腰,从我怀抱里逃开,蹦跳地去拾捡她的猎物。我转身过去,将三位夫人从马上搀下来,尤其是丝儿,简直是抱下来的。我看她额头见汗,力不能胜的样子,禁不住吻了吻她,道:“你还好吗,若是吃不消,我让清儿送你回去。”
杨丝微笑着摇摇头,眼光追逐着新儿的背影,“真想跟新儿一样,可就是身体不好。”
我想起刚刚从杨府出来的时候,她岂非就已经快要死了?好在我让颜雪、小清她们轮流看护,并要求丝儿加强锻炼,多运动。现在她的确好得太多,再不是初见时那个弱质女流了。
孔露的笑声在一旁传来,“清姐,你不要夫君抱抱吗?”
小清失笑,轻轻推了她一下。我知道小清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倒是露儿,仿佛有点吃醋的味道。嘿嘿,谁叫你硬要挤进来呢?也把她拉过来抱着,道:“你象是整天都要人疼的小孩子,还会撒娇呢。”
露儿不依地嗔道:“相公取笑我。”婚后的生活让她快乐的个性完全得到了舒展,眼眉处再没有若即若离时候的那种哀愁与幽怨。当然,她的美貌也愈见成熟,早晨若是替她画眉施粉,我常常会无法克制地窒息于她姣好的面容上,久久不能自拔。
待众人开始对新儿首次的猎物评头论足之时,大家也都开始磨拳擦掌了。真是无法想象杨丝开弓射箭的样子──但总比闻讯赶来的卢横碰到新儿软语恳求他上马作骑射表演那种不好对付的模样来得好看。
这次打猎,最后的赢家是诸将。每人都平均分到了一两只猎物,大快朵颐。杨速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信,说卢横对他的妹子不太高兴,当即就回来狠狠说了新儿一顿。这下可扫了众人的兴,新儿委曲万分,哭着向我求援,我只好把杨速先赶了出去。
“来来来,别哭别哭。”我哄着她道,一边心想:卢横对新儿的不假辞色,正说明他的忠心和胆气。不过新儿只是个孩子嘛,她哪里懂得大人间的事情?卢横不愿为新儿作示范,正是不愿意别人把他看成只会讨好主人才得到重用的废物。
其实在当时,我压根儿也没想到这一点。回头杨速赶来责怪新儿时,我这才想到古代和现代观念方面的重要差异,孰料我颜鹰标榜自己为“先哲”,竟然也无法处理这一看似平凡的小事,而最终只得帮腔般地说教。
“新儿,其实卢横叔叔是很喜欢你的,但他是个大男人主义,决不愿意在我面前,为女孩子表演骑射的。你逼他是不对的,所以他才会光火。新儿乖乖,去向卢横叔叔道个歉,然后再让他单独带你去练骑射,他一定不会拒绝。懂吗?”
新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抹去泪珠,便出去找卢横了。我刚想休息一会儿,闻讯而来的丝儿、露儿推门进来。
“也太过份了吧,为这一点点小事情就骂自己的妹妹。”露儿皱着眉道。
丝儿却是问:“新儿她来过吗?”
我咳嗽两声,道:“你们别管这事。现在你们都是我老婆,我却是这支军队的统帅,因此你们干涉任何人任何事,都象是假我的手在对他们发号施令。我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至于新儿嘛,我已经教了她一手高招,现在恐怕她正和卢横两个去练骑射呢。”
两位夫人坐了下来,丝儿端起茶放在我边上。我见她们有些不悦的样子,赶忙解释道:“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大可不必这样皱着眉头。新儿虽是个孩子,但终究会变成大人的。要是别人家,早就该谈婚论嫁啦。一味地宠或者娇惯,只会把她惯坏,你们说是吗。”
隔了片刻,小清走进来问道:“怎么回事?杨速和我说完话才走,我出去就看见新儿跟卢横骑马出城了呢。”
我和丝儿、露儿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我走过去抱住小清笑道:“别担心啦,你老公是什么人,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能有脸活在世上吗?快过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新儿的终生大事,好吗?”
三日后,王巍、滕邝几乎是掐指算好似的,前后脚到达了。可惜这两人的样子都不算太理想,滕邝在羌地遭到伏击,二百人队伍死了大半,还好总算是费尽辛苦地拉了十几车盐晶回来,他的脸上被划出一道难看的长疤,直到脖子以下。据其亲随说,他好在闪得快,要不然一定没得救。
王巍原本是比滕邝强壮一些,但这一次他被人抬回来,而且病得只剩下一口气。小校报称其在蜀地误触了毒瘴,所以毫无感觉地回来了。我连忙请随军医生为其诊治,对其喃喃的谢罪之语,只感到说不出的不值。
“你好好养病,什么也别想。”我传下话去,让府里分出两名丫头来伺侯。心想:若是你病好了也就罢了,若是你病死了,我可真是犯罪了。当下传来跟随王巍左右的亲随,细细问明病因经过,以及蜀中盐铁和土产资源。当天晚上,又和滕邝密聊了一个时辰,但往赴羌地运盐的计划,却始终不敢结论。
据称凉州郡南面经过临洮往西直取,一直到烧当羌地的西倾山和积石山脉的交汇处,有大量天然盐湖、盐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千余里路途,还有羌族人在旁的虎视耽耽,那该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人尽皆知,贩卖私盐,特别在这种时代,可谓暴利!单泾徐锺陈耽等人,谁没在“官盐”里头插过一杠子?老子够不着海西、盐渎(今盐城附近),只得让那帮子小人得利啦。可西面这一头,你们谁也别跟我争!
这时候我也忽然想起这峄醴城的大仓库里,曾经可屯过许多盐粮,可见单泾老早就把眼光望向西面了!不过他无兵无卒,每次劳师动众还不一定能从羌地生还,也许就此把希望绝了。可是我不一样啊,我不但有本钱,也有兵马,而且都是正规军,我就不信这个邪,若是连西羌都搞不定,不能从石头缝里榨出盐来,我还唱什么戏!
第二天清早吃饭时间,我传令聚众议事,并亲自用最大的锅熬了一锅稀粥。陆续到来的将军们无不吃惊好奇,不过因为太过隆重,又是在都衙院落之内,所以谁都不敢放肆笑出声来。

军校请众将领落坐,每人盛了一大碗粥。众将不知何意,纷纷站起身来。
我把大勺子一丢,背着手踱了几步,道:“今天找各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司马恭眼光一凛,顿时感到“天下没有白吃的粥”。躬下身来,“将军有何要事,但请说来,末将等无论何如,定然不辜负将军的厚恩!”
众将立刻跟随长史唱高调。我伸手肃坐,半晌才道:“昨天王巍、滕邝回来,你们都该知道了。长久以来,我都在筹划着这几件事,一件是盐铁,一件是粮食。这两件事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一样也疏忽不得。现在呢,第二件事初有成效了,大家也都亲自参加了屯垦,也有军队长期在山下和老百姓们一起干活,成果丰硕。可是呢,这第一件事却屡屡不顺。蜀地多铁,可穷山峻岭,又多阴瘴,难以岂及啊。王巍勇猛忠诚,哪一样也不比别人差,可染上重疾,依然完不成任务。西面呢,滕参军探察过了,可惜遭到了敌人伏击,连自己的脸面都保不住呀。嘿嘿!若是这盐铁的生意做不起来,我们慢慢地就会坐吃山空,就好比这锅里的粥一样,光用勺子往外舀,没有米下锅,再怎样大,都有吃光的时候。”
众将的目光立刻凝注在那口大锅上,火苗很盛,锅里的稀弼不时冒出乳白色的泡泡来,粟米的香味传遍了整个院落。“每个人都要吃饭,而我们军人不但要吃饭,更要发饷。因为我们主要得保护自己、歼灭敌人,所以这份钱更不能讨价还价。当然,我可以不要自己的薪饷……”
我嗄然止住,把手中的碗一倾,倒在锅里,但那一锅粥似无增加一般,静如止水。“但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啊。我们建豪宅院落、修工事、筑村邑,哪一样不要开销?所以我们更要去争取财富,开源节流。天下大势就是这样的,没有谁能完全靠武勇取胜。军事上的胜利最终都要靠经济来推动,没有钱,哪里能置办物资、兵甲?没有粮,怎能统御军事,决胜千里?话说到我们头上,也是一样。你们想想,若我们打仗时候没有粮食,区区几千人,能抵挡韩遂他们几天进攻?”
杨速脱口说道:“我们纵奇兵击之,快愈雷电,一战则可定矣。”
我扭头唬着脸瞪他,直到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时,这才哼了一声道:“饿着肚子去打仗,纵然是暂时的胜利,也不长久。古代有多少这样的例子:一旦粮道被断,整个战役的胜败就为之转折了。所以杨兄,有时候你还要多想想,看问题绝不能武断,更不能臆度啊。”
众人闻言,一齐点头。杨速郝颜道:“兄长教导得是,杨速记下了。”此时,许翼站起来,道:“大人的意思,我们还应该再去一趟吧?在下不才,愿请命赴蜀地,探明盐铁之资。”
司马恭等人也立起来纷纷请战。我笑道:“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了,是不是有点坐立不安?不过蜀地我们是不去了,现在西羌的道路,倒是更为平坦一些。”
司马恭惊道:“难道将军要去打西羌?”
我摆摆手,“你想到哪里去了,羌族人是好惹的吗?朝廷都讨不平,我去冒这个险值得吗。我是想,我对那里比较熟悉,又精通羌语,应该亲自去跑一趟,签订盟约。”
众人面面相觑,司马恭道:“将军绝不能去!羌贼性情粗野,人面禽兽,若是有个闪失,那……那可如何是好?”
我胸有成竹地道:“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要各自派任务的。司马恭!”
长史凛然躬身,“末将在!”
“迁你为奋威长史,代行将军事,我赴西羌期间,峄醴的一干事务,交由你全权处置!”
司马恭似要抗辩的样子,望着我期许的目光,半晌方才叹了一声,道:“末将遵命。”
我又唤许翼、鲍秉,命他俩各带千人,化装成羌族人马,秘密赴烧当羌境内埋伏,静待我的号令。杨速负责在汉境内接应、供给粮草。宋威、童猛为城内留守,甲马暂由长史代领。
卢横带领中军近卫队负责安全。此次我只让小清跟我一起赴羌地,其他女眷一律不带,杨丝和孔露看起来大有异议,但是昨晚经过我的“谆谆开导”后,这才勉强首肯。新儿也是闹得比较凶的一个,她要“保护”我的安全,我跟她说这次不是旅游,坚决不予理睬,最后闹到杨速那里,杨速只好安慰她说“等你再大一点”等等鬼话……
谁都知道会有危险,至于什么样的危险,没人敢下定论。杨新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她和丝儿、露儿一样,是不愿意我去冒险呀!即使我已决定出发,她们也定要跟随在侧,甚至露儿说:“只要能呆在相公身边,再大的危险我也不怕,只有看不到你、不知相公下落的时候,露儿才会害怕。”
听到这样的话,谁会不砰然心动?我硬着心肠让她们乖乖地,还叮嘱颜雪多去跟她们聊聊天,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罢。
翌日,在司马恭的强烈要求下,卢横的中军近卫队统统披上了重步铠甲,手执长矛、坚盾。我想此次虽不是去打仗,可威摄威摄也是好事,于是便应允了。这么一来,连我、小清和卢横也不能例外地武装到了牙齿,光是甲马,就各自准备了三匹。
先头部队许翼、鲍秉早就离城多时。我望着出城前众军肃穆的样子,突然振臂呼道:“弟兄们!若是此次顺利,我颜鹰很快就会回来,还会带来发财的主意!我不在,你们更要好好干,多多屯田,大造村邑,也得为各自的家小打点打点吧!”
将士们一齐欢呼,高叫“将军万不可有失”。我十分自豪地看了看卢横的近卫军,喊起来,“有我们的卢司马和他的铁甲卫队,我颜鹰决不可能丢了性命!”
此时全城军士都鼓皂起来,欢声雷动。众军俱是用敬佩仰慕的眼光看着我,于是乎,“铁甲卫队”这个名称也由此传开,其后的大小战役中,若提及颜鹰和铁甲卫队,敌人无不切齿胆寒。
清儿戴上青狼般的面具,和我当先开路。军中无人不知她是我的女人,一个有异常人的女性,她的气力无人能及,胆气和勇猛,更是别人无法相比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女性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左右我的人,除此之外,别说皇帝,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在我眼里。
这个晚上,我们停留在司隶校尉部最西面的一个小小村邑里,明早就要进到凉州境内。这里找来找去,只剩下七、八户居民,残破无垣的聚邑,烧饭时间连炊烟也看不见。我命令留下点粮草,并指点那些居民吴岳山的方向──“据说迁到那里就没人收田租了,还可以吃得很好哦”,那些骨瘦如柴的老人与妇孺拜谢而去。
我和卢横等把余下几日的行程安排讨论好,便自回房。这几天突然热了起来,穿着甲胄,通体一身臭汗。我在屋子旁兜了一圈,走到一口井边,打了桶水冲起凉来。井水果然痛快!不仅大感舒畅,连倦意都一扫而空,代之为一种莫名其妙的爽落。心道:不知道到了羌地,还有没有这样爽快的时刻。唉,这次到底要不要去会会欣格呢?
“人不依我,必欲除之”,乃欣格这老东西的人生格言。这家伙心狠手辣,不过他的确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神海族的大业。我相信凡事他一定以族人利益为重,决不会因为私怨而再举屠刀。再说,这回我有备而来,他又深明我的厉害,不致会轻举妄动的罢?
忽然,我的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我竦然转头,却是清儿。她手上拿着一条干布,温柔地走过来为我擦拭。“你这样赤身,也不觉得丑吗?”
我摇摇头,突然觉得有点吃亏,一下子就被看光了。“有什么好忌讳的?我又不是女人,不存在被人那个的危险。”
小清微微抿嘴,笑着贴住我的耳朵,道:“你这人就是嘴硬,卢横他们早就在旁边窥视很久了。”她见我失措的样子,眼光微微向下瞄去,咯咯笑了起来,“别用手掩护啦,快把这穿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接过那条“围巾”,系在腰间。我这才发现身旁树林里确有人影,心里满不是滋味地想:老子洗澡你们都要保护,我还有没有权?干咳一下,高声道:“卢兄,早点回去睡吧。有夫人在,你不必担太多心思。”
树林里有人沉声道:“多谢将军。将军不歇,卢横不敢歇息!冒犯之处,还请将军恕罪。”
我摇了摇头,径自搀着小清回去。真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的那般手下个个对他都奉若天神,真是……小清贴紧我,长长吸了口气,“你洗得真干净呀,不过皮肤那么凉,别会感冒了。快去睡吧。”
我低头吻了吻她,“要睡一块儿睡,我才不怕卢横这小子会偷看呢。”
小清红晕过耳,嗔道:“你当他是这样的人吗?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别意外。”
我探究地看看她,她笑道:“其实,实行贴身二十四小时保护,是我‘传授’给他的。自从在河内遭到暗袭以来,无论司马恭、东门俚或者是卢横,他们都会在我这里学会这么一手,这样你大大咧咧地,也可以过日子啦,免得我不在的时候,被别人取了脑袋还不知道哩!”
我吃了一惊,胸中随即充满了甜意。她总在适时适地,向我表露自己的心声。我觉得自己仿佛永远和她在热恋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品味爱情难得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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