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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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昊环顾四周,发现起了变化的不仅仅是眼前,大殿横梁上还多了密密麻麻的图纹,一颗颗宝石的排列与周天星斗的规律贴近,缕缕星光被牵引而来汇成一束璀璨的光流落入石像的眉心之中。
无边的威压从石像中传来,他只觉身上仿佛压了一座山,额头上冷汗淫淫,浑身骨骼嘎吱嘎吱作响,仿佛有种错觉,眼前的这人便是那万古大帝一般的存在,掌控着众生生灭,令人一见就会倒地膜拜,心灵堕落成他的信徒,从此再也无法自拔。
绝不能如此!陈昊紧咬嘴唇,一缕鲜红从上头渗出,淡淡的咸腥味传来,他双瞳一缩,从这种心灵威压之中挣脱出来,看了看那身披金色铠甲的石像一眼,方才的无边威压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仍然使他觉得心有余悸。
“心智倒是坚定,不过你既然拜入了至尊门,必定是闯过了炼心洞府,在里面待上了三天三夜,倒也能将心灵凝练得如同晶石一般,轻易间不会泛起波澜。”陈昊见这老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开口赞了一句。
他心中却有些吃惊,原来自己想错了,只要在那炼心洞府中待上三天三夜就能通过考验,不像自己的却是打破了那幻境空间中的苍穹心机才得以脱身,不过这丝惊讶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再说得到了那金色六芒坠饰这般奇物,即便是再来一次他仍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今这番话语却是解除了他心中的某些疑惑,为何那身为元神境的长老们要化出金桥去见自己,看来定是知晓了这洞府中发生的变故,自己在不经意间又露出了一道锋芒,不过这种锋芒他宁肯不露,毕竟若是露得太久,只会生锈变钝,沦为平庸。
“琼老谬赞了。”陈昊谦逊回道,他心中并不知道如何去称呼此人,看那大师兄靖凡对其的态度,仿佛这人根本不是同辈师兄弟,反而是师门长辈一般,因此也只有跟着这靖凡喊这个称谓,虽然突兀,但总比喊错时得来的尴尬要强。
对方轻轻“嗯”一声算是回应,却是没了而是一脸肃穆的看着前方,陈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看见金甲石人两侧,一边站立了四名先祖幻影,除了不能行动言语,其他与在场之人没有丝毫区别,甚至能感受得到那些法器所散发出来的凌厉寒气,刺得人心神颤动。
只是为何这些先祖幻影仅仅只有八位?之前听那靖凡说自己这一辈为至尊门第七十二代弟子,难道这些先祖全都功参造化,修为超脱了元神之境,以至于寿元大涨,远远盖过了弟子的年龄?
正自想间,却听前方传来一声高喝。
“陈昊上前!”
他转过身见那靖凡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中再不犹豫,径直走到此人身前,隔那些先祖幻影紧紧只有丈余之远,他只觉前方这些幻影之中散发着轻微的嗡嗡之音,体内似乎隐藏着无穷无尽的能量。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一种错觉,这些幻影生前全都拥有惊世骇俗的修为,以至于一缕精气神封印画中至今,仍然能透过时间长河传递出缕缕威压。
靖凡瞥了陈昊一眼,淡淡说道:“你先参拜历代先祖,其他之后再说。”
什么?还要跪下大礼参拜?陈昊心中惊呼,虽然之前有所预料,但心中仍然是无比憋屈,跪天跪地跪父母,此刻为何却要跪这些陌生之人?天地君亲师,可自己本意并不是要在这儿拜师学艺,这一屈膝下去好不冤枉。
但是看着众人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他便是一百个不情愿,也只有无奈叹了一口气,轻垂双目对着眼前的幻影拜了一拜,心中却是想着其他,既然要拜师父,那就拜赐予我传承尚未蒙面的佛主吧,那金甲石人隔远粗看上去,不也像是一尊佛陀?只是不知道此番想法若是被众人得知,会不会立刻亮出法器惩罚他这个忤逆之徒。
礼毕起身,陈昊分明看到那琼老眼中闪过一丝和善之色,像是到了这时,自己才被众人真正认同,是属于藏兵峰的人,跟他们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靖凡见状也微微点头,口中解释道:“你是否疑惑为何本峰历代先祖只有八位在此?其实不然,先祖们虽然修为滔天,但没有一个能冲破元婴境的桎梏,寿元也不过有普通修士的数倍而已,最长不过千年出头便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元神也会腐朽枯萎崩散成灰,除非附体妖躯,甘受妖气的侵蚀,将自己转换成半人半妖的存在,那样尚能再延续数百年之寿,或是堕落成魔,意识沉沦于半睡半醒之间,杀戮主宰,致使世间血流成河。”

“这一切不是因为别的,是那名画圣就只画了八位而已,其实这名画圣本身更为不凡,据传他精擅推衍,虽然有些人时隔多年没有文献与记载详述先祖的记忆,但他仍然搜寻他们所用过的遗物,从其中提取出一丝丝精气神来封入画笔,丹青挥洒间犹如神助,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各位先祖昔日的轮廓。”
“还有这般奇人?”陈昊惊讶回应,“这人是那一代的弟子?后面又如何了?我很好奇。”
这时琼老却插言道:“不是哪一代的弟子,而是五十四代那时的一名客卿,后面据说别离本峰去游历世间,却是再也没有回来,因此谁也无法知晓这一代奇人的结局,其实我很是怀疑那天机谷的由来,毕竟此谷的开辟的时间与那名画圣消失的时间前后相差不过百年,这世上精擅推衍的人并不多,哪有那般巧合的事?”
“琼老慎言!”那靖凡连忙出声提醒,神色变得有些紧张,他摇摇头道:“莫要过多提及此谷,这谷中的人除了精擅推衍之外,个个修为也是莫测,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追溯本源,知晓了我们在此的详细情形,此谷目前与宗门交好,到时候交涉时谈起,脸面上殊不好看。”
陈昊听得全身一震,又是天机谷,对于这个名字,他听说也不仅仅是一次了,此谷中之人确实秉承了神算一道,便是那点离宗宗主也对其表示肯定,只是这名“琼老”却一语道破此谷的可能来历,自然让他惊讶莫名。
环顾四周,见众多修士也是一阵骚动,表情都微微有些不太自然,仿若这个名字在他们心中,同样是一个禁忌一般。
他还并不知晓当日藏空法师显化于天青城中击溃那元神法身后,那名天机谷传人还一时搜寻了他的踪迹,不过由于那时的他体内气息与整个天地并未十分契合,命理线有些模糊不清,虽然有着灵签所化的签兵指路,却仍然阴差阳错,与他生生错过。
见到琼老的一句话引起的骚乱,那靖凡轻咳一声提醒众人将纷杂的心绪暂时压在心底,他自己却侃侃而谈:“虽然只有八幅先祖画像,但这些无一不是惊才艳艳,威震一方的人物。”
“此位名叫莫河,一声修为可飞升云霄拿月,下深海魔域擒鲸……”
“此位名叫秦风,一杆金枪破苍穹,越过汪洋大海,纵横海外七大神洲。”
“此位名叫煌雨,本是皇室弟子,与帝皇紫气的操控天赋尤为出众,据载他能将其化为九条紫色神龙,每次出行都弄得声势浩大,仿若九天大帝出游一般。”
“此位名叫殇无……”
一件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被这靖凡一一道出,引得陈昊心神摇动,目眩神迷,恨不得穿越时间长河,去追寻这些人的脚步。
终于,先祖的经历介绍完毕,眼前的矮胖修士目光灼灼,忽然叹了口气道,“本来峰主若是境界有所突破,与这些先祖相比也不相上下,只可惜……”
陈昊闻言十分好奇,对这名峰主之事越来越感兴趣,暗道若是有暇,必定要仔细探寻一番。
“如今我之所以将众人统统召集过来再为你举行盛大的入门仪式,除了一扫藏兵峰这百年来的颓势之外,还有着另一目的,你可知我们手上那玉器扳指的由来?”
见陈昊摇头,此人接着往下阐述道:“其实这些玉器扳指如同你看到的悬挂于高空的紫星一样,都是帝皇紫气的一种凝结,它又分为不同的品质,每晋升一层都有着神奇的功效,若只有我一人出手,那凝结成的不过是一二等之间徘徊,若是召集众人,那品质便能攀升道三四等左右。”
说完他轻喝一声,于食指间激射出一道浓郁的紫气,冲击在穹顶之上,发出阵阵嗡鸣之音,其他众修见状也十分默契的释放出体内的紫气,化为一道道光柱与其汇聚一起,形成一团璀璨的紫色云雾,隐隐约约有叮叮当当脆响传出,像是一名神匠之魂被召唤过来,于这云雾之中心铸造着一件首饰。
(抱歉,说好三更结果码得睡着了,此时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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