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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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刘冲用手里的长刀在山脚下挖好了一个坑,把刘其放了进去,他抹上了刘其的双眼,将他的双手罢在胸前,那柄长刀也插进刀鞘,放在刘其的身边。看了安详得有点过分的刘其一眼,刘冲将旁边的土推了进去,堆成一个坟包,又找来一块平整些的石板,竖在坟前,在上面刻上了几个字。
刘冲做完了这一切,坐在旁边喘了口气,将酒肉拿了出来,撕了一些肉放在坟前,又将酒壶中的酒在坟前洒了一圈,晃晃手中的酒壶,一点声音也没有。刘冲一愣:“没了?!”
他不相信地把酒壶倒举起来晃了晃,一滴酒在酒壶边挂了一刻,刘冲连忙把嘴湊过去,就着酒壶舔了舔,咂咂嘴苦笑了一声:“一不小心,全给你了,老爹,这次你可沾便宜了。”
看了半晌简陋的坟包,刘冲叹口气说道:“老爹,你别怪我,手头没东西,真没法子。等我发了财,一定回来给你迁坟。不过,这里也不错,有山有水,风景也不错,也算是个风水宝地,你可要保佑我发财啊,更要保佑我找到我那亲生才老爹。”
一提到这件事,刘冲就有些皱眉头。刘其死得太匆忙,也没说他父亲是谁,是生是死,只留下这么一块玉佩,这玉佩虽然看起来很精美,但是又不会说话,谁知道是谁的,难不成拿着一个个去问。他看了这玉佩好半天了,也没看出来什么线索。想起这事,刘冲就头疼。
其实刘冲还有个事没来得及跟刘其说,刘其不是他的父亲,这个秘密刘其瞒了他十几年,可是刘冲也有个秘密,也瞒了刘其十几年。那就是,他根本不是刘冲,或者说,他的身体是刘冲的,可是他的思想却是另外一个人的,他的文才,他的武功,都是另一个人的。
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的人的。
自从幼年那次大病之后,刘冲其实已经死了,现在的刘冲已经不是刘冲了,只不过,做了这么多年的刘冲,他已经忘了自已原来叫什么了,已经把自己当成刘冲了。十几年了,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新身份,可是现在却让他无所适从,十几年的父亲不是他的父亲,而他真正的父亲还不知道是谁,是生是死,在哪里,一无所知,只有一块不会说话的玉佩。
刘冲看着刘其的新坟,有点头疼,现在是去找刘冲、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呢,还是把玉佩卖了,过自己无拘无束的生活?
对于刘其,刘冲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情,他没有把刘其真正当成父亲,可是十几年了,要说没感情也不是事实,刘其为了他要去救刘琳,才把命送了,这让刘冲总觉得自己欠他点什么。
“哎,命苦啊,刚过了几年好日子,又完蛋了。不管他了,先想想到哪去吃饭。”刘冲站起身来,将玉佩贴身藏好,换掉已经染上血迹的衣服,将那把没有刀鞘的长刀甩进旁边的小河,抬腿要走,这才发现自己好象没什么地方可去。王府自然是回不去了,刘其又死了,自己到这个世界来这么长时间,好象也没出过王府所在的那座城池,这天朝上国这么大,自己到哪儿去啊?一天的功夫,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成了光棍一条。刘冲一面嘀咕,一面在身上摸了一通,除了那玉佩之外,他又摸到了昨天偷来的那袋银子,不由得笑起来:“有钱,这天下哪里去不得?”

冲着刘其的新坟挥挥手,刘冲说了一句:“老爹,我不陪你了,你自己保重啊。”拍拍**,下山去了。
太阳升起一竿高的时候,刘冲已经坐在了官道旁的一个小酒铺里,看着远处的甄城城门犯愁。
他本来想进城去找个好点的酒楼,好好的吃一顿,再洗个澡,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可是到了城门口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进城的凭证,就是那个叫做“传”的竹片。以前一直在王府里呆着,偶尔出去也是跟着王爷前呼后拥的,哪用过这个东西啊。
刘冲本来也想混进去,可是亲眼看见一个拿着假货的人,被如狼似虎的看门兵丁识破,拎到旁边赏了一顿竹笋炒肉锁了起来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且心中暗自庆幸,没有冒冒失失的上去要进城,不然,早饭也不用吃了,先吃竹笋炒肉吧。没办法,他只得退了回来,在小酒铺里要了点酒,慢慢的喝着,想着对策。
旁边几个商人模样的人说的话引起了刘冲的注意,听他们说,好象不准备进城了,直接绕城而过,从另一条路,向京都方向去。
去京都?另一条路?
刘冲一下子上了心,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到京都是打听一下任城王刘毓和刘琳最后究竟会怎么样,如果皇帝真的要杀他们,找个机会就把他们救出来,最少也得把刘琳救出来吧,说起来,刘琳是这个世界上跟自己最亲的人了。要不是当时碍着刘毓,自己早就一斧头劈开槛车,把刘琳抢走了。再说,听刘其的口气,好象自己这个世界上的父亲原来也是个大官,说不定在京都能碰到呢,实在找不到也没关系,这块玉佩在京都也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既然抱了这个心思,刘冲就看住了这帮商人,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路,除了刘冲和这帮商人,一起走这条路的还有不少。绕着城走了一个多时辰,甄城已经在他们的身后了。只不过路越走越窄,渐渐的已经进了山。
刘冲难得出城来,看着旁边的青山绿水,十分新奇,一边走一边赞叹,旁边一个独行的年轻人看他兴致颇高,凑过来跟他说话。
“兄台,很少出门啊?”那年轻人笑着对刘冲说。
“啊……,正是,小弟家教甚严,一直很少出门,最近才遵家父之命,出门游历。”刘冲看那人穿着书生长衫,也虚伪的文绉绉地说道,说完后,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暗自叹道,酸,真酸。想到刘其对自己的教育,刘冲不知道刘其听到这句话,作何感想。
“喔,原来如此。”那年轻人作恍然大悟状,同情的看了看刘冲:“兄台一定是在家中苦读圣贤书吧?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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