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人肯自己站出来吗？”暮隐瞪着她们道。
还是没人作声。暮隐哼了一声：“那行。既然没人说话，那你们留在我暮隐居也没什么用了。回头本宫就去禀明太后，你们这些人本宫一个也不要了！太后要是问本宫为什么，本宫只能说你们当中有居心不良者，因为无法查证，只好全部都弃用！太后可最讨厌居心不良的人，对付那种人，她从来都不会手软！”
“公主！”一名中年宫婢站了出来，双手捧着心，声音哀伤道，“奴婢可是无辜的啊！奴婢跟着了您多少年了？奴婢怎么会对您居心不良呢？”
“那你打算揭发谁吗？”
“这……揭发谁？奴婢，奴婢，”中年宫婢的目光不停地朝旁边那几个人瞟去，犹豫了一下，指着一个穿黄衫子的姑娘道，“奴婢觉得应该是玉巧……”
“你简直在胡说！”玉桥转过身来，嚷得非常大声，“辛姑姑，药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么诬陷我到底是什么居心？我看你才是那个眼线呢！”
这叫辛姑姑的宫婢道：“我夜里睡不踏实，常常半夜醒来。有好几次我都发现你床上没人！”
“我上茅房去了啊！最近我脾胃失调，总是拉肚子，还去百医局拿过药了呢，不信就去问！”
“我就觉得你古里古怪的！”
“你才古里古怪呢！”
“好了！”暮隐插话道，“不要再吵了，吵是吵不出结果的！还有谁，还有谁要揭发别人的？现下说还能立功，若不说那就只能带到棺材里去说了！”
仆婢们一听这话都慌了起来，纷纷哀求起了暮隐。暮隐板着脸，一副冷面阎王的表情，这让仆婢们更心慌了。对天赌咒的，含泪恳求的，喋喋不休的，还有吓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的，各有模样。沁雪在一旁静观着，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略过。
“公主，真的不是奴婢啊！”
“公主，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哇！”
“公主，求您开恩呐！”
“公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分辨出眼线了吗？奴婢们都是冤枉的啊！”
“公主……”
面对恳求，暮隐不为所动。这是沁雪和她事先说好的。她只用扮冷面阎王，而沁雪作幕后军师。
“怎么样？”暮隐走回沁雪身边，低语道，“看出来了吗？”
沁雪略显自信地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是谁？”
“辛姑姑。”
暮隐被这答案惊了一下，但很快接受了。她冲门外的玉染点了点头，玉染立刻去叫来了两名侍卫。侍卫到了后，暮隐指着辛姑姑大声道：“把她抓起来！”
侍卫立刻上前架住了辛姑姑。辛姑姑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差点瘫倒在地上：“不，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啊，公主！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了，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啊！公主，公主呐！”
“为什么会是她？”暮隐问沁雪。
沁雪走了上去，看着这哭得声嘶力竭的辛姑姑道：“以孔朝华的眼光，她挑选的人一定很不错，因为她的眼光向来很好。次等货色，她是不屑用的。而你，刚刚那一段声泪俱下差点就把我感动了。之前又主动跳出来揭发玉巧，好让自己撇清干系，如此好的演技，不是你还是谁呢？”
“奴婢是害怕呀……”辛姑姑哭道。
“你说你在公主身边伺候多年，没错，就是你这样的人才最不让人起疑心。谁会去怀疑一个伺候多年的忠仆呢？要怀疑，也要怀疑像玉巧那样的年轻宫婢。她们是最好收买和诱骗的。可孔朝华不会轻易相信这些好骗的宫婢，也就不会下功夫去收买她们。相反，她看中了你。”
“这是污蔑！天地良心，奴婢没有做任何对不住公主的事情！公主您不要相信她，她才是朝华小姐派来的呀！”
“孔朝华要么是收买你，要么是胁迫你。她那个人喜欢先礼后兵，一定是先收买你，你若不从，再胁迫你。玉染！”沁雪喊道，“带两个人去她房里搜。仔细点，不要错过任何值钱的东西！”
玉染领着两个人去了。不多时，带回了一张房契。沁雪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张鹿城某处宅子的契约，价值不菲。如果卖了，可以拿着那笔钱过上很好的日子。沁雪将房契递到了辛姑姑眼前：“这是什么？”
辛姑姑忽然一把抓了塞进嘴里，旁人想拦都来不及了。仆婢们尖叫了起来，纷纷向两边退去。一个侍卫掐住了她的下巴，另一个去抠她嘴里的房契，但抠出来的也只是一张嚼得稀巴烂的纸了。
暮隐用袖子掩了掩婢子，嫌弃道：“真恶心！”
“其他人都退下吧！”沁雪道。
仆婢们都退下了，两个侍卫也把辛姑姑重重地扔在地上，关门离开了。
“无从抵赖了吧？”沁雪冷冷睨着辛姑姑道。
辛姑姑耸了耸肩，露出了地痞似的笑容，眼中透着邪气道：“那又怎样？你没有证据，你不能说我是朝华小姐的眼线！”
“孔朝华用一间宅子就买下了你这十几年的忠诚，你会不会觉得太亏了？”
“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天生就命贱，没人可怜没人疼，活活地在这人世间受罪。忠诚？听起来会不会太可笑了点？哪儿来的忠诚？主子和奴婢之间就没有忠诚，只有欺凌和践踏！我在这宫里受了三十多年的苦，我只想被放出宫时能有一笔银子安身立命，过些好日子来补偿我所受的这些苦。不指望朝华小姐，难道还能指望她吗？”辛姑姑指着暮隐恶声恶气道。
“本宫待你不薄啊，辛姑姑！”暮隐气得脸都红了。
“看看，看看这里，这儿是哪儿？这儿是暮隐居，这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隐居？真的好好笑，哈哈哈哈……”辛姑姑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笑声，“在王宫里隐居，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没人能想象住在这里是种什么日子。在这儿，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不能争取，只能像个傻子似的活到死的那天，我才不要呢！”
“如果你不愿意留在这里，你可以告诉本宫，本宫自会放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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