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就算你没看见她去见了谁，那也不打紧，因为我已经猜到了。”
“你觉得她去见了谁？”
“一定是孔贤的人。”
“她是孔贤派来的？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一次，我从景泰殿回来的时候。她想暗算我，但没有成功。”
汪麟表情严肃了起来：“那还有必要留她在怀柔馆吗？”
“不急，她已经在咱们的掌控之中了，就不怕她跑了。我还需要她帮我做件事。待会儿等她回来时，你悄悄地把她带到我这里，不要惊动了其他人。”
“知道了。”
汪麟走后，沁雪将之前写的那封信烧毁了，另外提笔写了一封。刚写完，汪麟就带着那个叫珊儿的宫婢进来了。
珊儿看上去很紧张，也很警惕。沁雪一边封上信封一边转过身来说道：“今晚一定很忙吧？这个时辰你原本可以去歇着了，忽然把你叫来，是因为一些别的事情。我想，你也没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了，你是孔贤的人吧？”
珊儿脸色一变，眸子里充满了惊愕。沁雪微微一笑道：“我猜中了，是吧？那咱们就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知道你是谁的人，但却不立刻揭发你，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果你帮了我这个忙，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毕竟在这宫里，像你这样的小小宫婢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的，有些事并非你自己愿意去做的。”
这话立刻打动了珊儿。珊儿噗通跪下，声音颤抖道：“没错，您说的一点都没错！要想在这宫里活得够长久，只有变通，只有委曲求全！奴婢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于奴婢的本意，都是受人胁迫。”
“是孔贤吗？”
“对！”
“除了你，这怀柔馆里还有孔贤的人吗？”
“没有了。”
“上次我沐浴时，是你在窗外吧？”
“那也是孔贤公子的吩咐。他命奴婢吹入迷烟，将你迷晕过去。至于后面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求您开恩，饶奴婢一条贱命！”珊儿伏地恳求道。
沁雪走到了珊儿跟前，将刚刚封好的信交给了她：“拿好这封信了，这是一封很要命的信，但你放心，要的不会是你的命。你要做的就是把这封信交给今晚和你见面的人。你需要这样告诉他，这封信是在我房间里发现的，当时我去了太后殿，人不在房间里。于是你就偷偷地拿了这封信去看。看完之后，你立刻收了起来，并觉得事情很严重，需要连夜交给他。你交给他之后就立刻回来，不要在那儿多多逗留。”
珊儿问：“那奴婢能问问信里写的是什么吗？万一他要问奴婢，奴婢答不上来就不好了。”
沁雪从她身边走过道：“这信是一封告发信，是以别人的口吻写给我自己的。信中说，孔牧本不是孔氏子弟，是外姓人。只因他养父的亲儿早夭，才抱了他来充数。他本来的姓名叫周余山，祖籍是太安。信上也会罗列出他亲生父母的名字，以及其他几位亲戚的姓名和住址。就是这些。”
珊儿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是真的吗？大祭司……他原本不姓孔？”
“这件事是真的。”沁雪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天……”珊儿惊讶地捂住了嘴。
“所以你继续跟着孔家没有任何好处，弃暗投明吧！”
“是！”珊儿忙磕头道，“多谢幕令指点明路，奴婢一定不负您所托，把信送到！”
“去吧！”
“是！”珊儿拿着信，飞快地离开了。
汪麟有些担心：“你就不怕这丫头反悔？”
“她不会反悔的，因为那样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在宫里的这些奴婢是最不得自由的奴婢，很多事都不是她们自己愿意这么做的。一旦能有机会逃脱这样的生活，她们宁愿付出性命去换取。”
“但你为什么要把孔牧的事情告诉孔贤？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可以直接向朝廷揭发啊。”汪麟很不解道。
“这是某位仁兄的诡计，”沁雪一说起，脑海里就浮现出了白湖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行还是不行，但他却很自信。那就看看吧，看看他的诡计会不会奏效。你也去吧，跟着珊儿，不要让她出事了。”
“明白！”
景宁这几天都在太后殿里伺候着，只是早晨会回来沐浴更衣。吃过早饭后就又得去太后殿里。太后只允许她在旁边伺候。
“十一……”景宁放下半碗没喝完的粥，脸带忧色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宫里的氛围很古怪？”
“是吗？”沁雪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紧锁双眉，微微叹息道：“可从来没有过啊……母后都已经病了好几天了，陛下却一次也没去看过。以往，只要母后一生病，陛下一定当天就前去探望。但这次却完全不同了……十一，你也应该听到了那些传言吧？”
“您是指关于太后的吗？嗯，”沁雪点了点头，“我也听到了一些。他们说，永太姬是太后掌控先大王的一枚棋子。而永太姬正是用了邪术才俘获了先大王的心。在先大王最后的那几年，也就是先大王对政事最懒怠的那几年，都是因为受了永太姬的邪术的控制，先大王才日渐萎靡远离朝政。而这一切都是太后的意思。”
“本宫不相信！”景宁非常认真地看着沁雪，把头使劲地摇了摇，“母后又怎么会对父王起坏心呢？失去了父王，母后等于失去了最踏实的依靠，她根本不会那样做。是永太姬居心叵测，隐瞒了自己真实的身份来到了母后身边，利用花言巧语哄骗了母后，母后这才把她引荐给父王的。母后也是受骗的人！”
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她又继续说道：“本宫不知道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绝对不该怀疑母后。在这个时候他更应该站出来制止那些流言蜚语。可他什么都不做，只是躲在他的北上殿里……本宫决定不再等了，本宫一会儿就去北上殿里找他说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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