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对鹿城之前官场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答不上来。但白湖似乎颇有了解，顺口便答道：“是欧阳戈吗？”
“哈，对了，就是欧阳戈！”影老爹眉飞色舞道。
“欧阳戈？”沁雪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好像听景宁提起过。这个人是兵马司的督官。
“这欧阳戈和华莹关系匪浅啊！华莹费尽心思逼走胡楠就是为了让欧阳戈进兵马司。据传，他们俩是老相好了。欧阳戈先入朝为官，华莹是后来才到悬阗司去的。两人此前的官运都不亨通，但近几年就不一样了。欧阳戈进入了兵马司，做了督官。华莹则擢升了朱雀使，成为四使之一。在外人看来，他们简直是一对合作完美的眷侣啊！这样的一对人儿就应该成婚啊！但是没有，”影老爹摆了摆他那瘦竹竿似的手，“他们俩一点要成婚的迹象都没有，好似都愿意照眼前这样过下去，这一点就让人有点弄不明白了。”
“也许外人误解了，他们之间并没有那种男女之事。”沁雪道。
“没有？这不大可能吧？一个美貌娇娘，一个俊秀将才，怎么看都是璧人一双，怎么会没有一丁点儿女私情？我倒以为，他们不成婚是因为不想过多地被牵制。如果成了婚，难免剩下几个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以后做起事情来就没那么顺手了。再说华莹那个人，太不适合当个娘了，她一点女人的温柔都没有。”影老爹非常嫌弃摇摇头，就好像天下的女人死光了他也不会要华莹似的。
“那你替华莹做过什么？”白湖插话问道。
“唉！”影老爹盘了盘腿，带点无奈的口气道，“我啊，也就帮她干过一两件或者三四件事吧！前头的是我自愿的，后来的就是她给逼的。我替她干过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陈梁府里探查地形，给她画陈梁府的地形图。薛幕令，你知道不知道华莹跟景宁公主之间水火不容？”
沁雪道：“这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吗？”
“公主说是因为她的一位朋友。那位朋友曾被华莹抓进过悬阗司逼供，后来公主全力营救，华莹终是没得逞。自此，她俩就结下了梁子。”
影老爹眯起眼，将眉毛和嘴角都皱得扁扁的，露出了一副既不是笑也不哭的表情。他的表情好似在说：对于你刚才那番幼稚的话，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沁雪立刻领受了这一点，向他追问道：“难道不是这样的？”
“今晚你们放了我，绝对没有吃亏，因为我将会把华莹的另外一个秘密告诉你们。这个秘密是关于她和景宁公主的。华莹厌恶公主绝对不是因为一个什么朋友，公主这么想也太幼稚了。其实在发生公主朋友那件事之前，华莹就已经开始对付公主了。还记得我刚才说的替华莹办的第一件事吧？华莹让我潜入陈梁府，查清楚陈梁府的每一个院落并绘出一张地图交给她。我照办了，然后收了一大笔钱。想想我还真是后悔，那就是我被华莹控制的第一步啊！”影老爹后悔莫及道。
“之后呢？她还让你去过陈梁府吗？”
“有。第二次她找我的时候是让我去陈梁府里弄出一些怪事来。当时，陈梁府里出现了一些怪事，当然，后来证明了那些怪事是那个姓苏的管家搞出来的。但其中有一件是我弄出来的。对此，我心里还一直过意不去。那晚我进入陈梁府后，因为贪看一个婢子洗澡而被另外一个婢子给发现了，我一时冲动就把她给杀了。”
沁雪一怔：“原来之前那起婢女被杀案是你做的？”
影老爹摊开双手，流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道：“我也不想的啊！谁知道她那个时候就冒了出来呢？我不能被陈梁府的人抓住啊，一旦被抓住，华莹就不会再付我钱了，你懂吗？唉，对那个婢子的死，我后来也挺内疚的，我还去寺里给她烧过纸钱，让她不要怪我呢。”沁雪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道：“为了钱，你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呢！”
“但我后来就不是为了钱了，”影老爹叹息道，“是为了不被华莹给杀了，所以才帮她办事的。之后的两件事我也一并跟你们说了吧。这第一件是去拐走宋平治大人府上的那个小妾，是原先那个，弹得一手好琵琶的那个，非常清秀动人的一个美人儿。我把她交给了华莹，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好像宋平治大人又买了一个是吧？第二件就是帮她杀你。她说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把你杀了。因为你太讨厌了，总是坏她的事，还让她在太后面前丢了脸，她不能容了你在鹿城里嚣张。不过……”
“不过这件事你办砸了。”白湖接了话。
影老爹缓缓点头道：“是啊，办砸了。我很少办砸事情的。如果办砸了事情，华莹是不会放过我的，那个女人冷血无情，她才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办砸了的呢！所以，总之……”
之字刚刚从影老爹嘴里说出来，白湖忽然就一棍子挥了过去。影老爹偏着身子躲开了，一个熟练的打滚滚到了旁边。白湖当即一脚踹飞了那个正烧着水的铁壶，铁壶砸向了影老爹。影老爹没躲开，被滚烫的壶和水砸中了，立刻发出了像猪一般的嚎叫声。就在这时，竹屋门哐地一声被踹开了！
一场混战就此展开，白湖对影老爹和那个忽然杀出来的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吃力。主要是影老爹的胳膊已经被烫伤了，使不出多大的力气来了。而后来的那个人尽管身法很灵活，但还是不及白湖。沁雪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躲到竹架旁边，尽量不给白湖添乱。狭窄的空间里，不时有东西被踢起来满天飞，她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凳子砸中。最后，白湖用一根烧得通红的木柴棍子将后来的人打翻在地，这场战斗变成了一对一，那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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