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黄泉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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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类聚,鬼以群分。整个鬼界,处于金字塔最底层的是我们这些引魂者。
这鬼界那么大,共计有三百六十五名引魂者,每个引魂者需要引渡自己管辖区内的鬼魂,将他们送到孟婆楼,喝下孟婆汤,接过判书,该投胎的护送到转世阁,该下地狱的,送到地狱去。这期间若有鬼魂不听话,推入那忘川河,先让其受尽忘川河水的腐蚀之苦,待想通了,他自然会乖乖上来求饶。
这大概就是我们引魂者的工作,我有三百六十四名同行,大家都认识,一半左右是点头之交,一小半是曾相互协助过,互欠人情的,剩下四个,是我的好鬼友,这四鬼便是之前说过的,横生,秋离,悠然,胡子哥了。
说起来,我们五鬼也算是有缘,就在我和横生被孟婆救起,我们的伤好之后,孟婆将我们两个推荐给了黑白无常当了引魂者的那年,引魂营里还是很缺人手,黑白无常便贴出了招聘引魂者的公告,那公告一出,阴间里的鬼魂皆纷纷前来报名。
“想要当引魂者,第一个条件就是,样貌形象气质佳。”引魂营里,面对那前来参选的二十多名鬼魂,黑无常面无表情道。
“鬼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们就自觉点吧。”白无常话落,那二十多名来参选的鬼魂中,有十几名样貌一般般的鬼魂便摇头叹气地离开了。
就这样,初选只看样貌便淘汰了一半,我当时觉得很荒唐,后来经过了三千年的引魂经验得出,虽还是不赞同他们的观点,可却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去那阳间引魂的时候,形象好的引魂者更能博得那阳间鬼魂的信任和好感,十分顺利并快速地就将那鬼魂引完,而形象稍差的,总得费点时间,耗点口舌,甚至来硬的或者横的才能将那些魂魄搞定。
接下来便是要选会识字,有些修为的,经过文武比试之后,秋离和悠然便脱颖而出了。
那年新晋的引魂者里,除了我和横生这两个拖了孟婆的关系,走了后门进去的之外,加上秋离和悠然,我们四个引魂者被分配到胡子哥下面,由胡子哥教我们基本的引魂技巧,也便是这样,我们慢慢的熟络,兴趣相投,便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们五鬼中,只有我和秋离两个女鬼,秋离是我十分佩服的鬼之一。她长得很是好看,柳叶眉下一双灵动的眼睛,精致的小脸蛋,略性感的红唇,她笑起来时,有很好看的酒窝。秋离不仅长得好看,人也很能干,活泼精明,所以她是我们五鬼中,鬼缘最好的。
虽然鬼缘好,但她也只把我们几个当做最知心的朋友,秋离算是我的半个老师,有很多东西都是她教我的,她知道我无心,好些东西不能体会,所以每次秋离都会极其细致地与我讲解。
列如:该如何打扮自己,她常说我懒,越活越没有一个女子的模样,于是她便教我如何装扮自己,我手脚比较笨,老是学不好,她连连叹气,偶尔看不惯我的样子,便都亲自帮我打扮一番。
“女子就要好好打扮自己,要活得漂亮精致。”秋离常常这样对我说。
“可是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太费时间了,我还是多睡一会吧。”每一次,我都这般推脱。
“你呀,总是这般随意,长得这般好看,就是不好好打扮,这阴间里没有丑鬼,只有懒鬼,说的就是你了。”
秋离在我耳边唠叨了近三千年,我每次都是笑笑而过,她便放弃了要改造我的想法了。
我当初在学着模仿正常的鬼魂时,秋离常常在一旁指导,帮我分析遇见的陌生鬼魂,从他们的穿着开始分析他们的性格,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看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
不得不承认,秋离这方面确实很厉害,她总能很准确地看清一个鬼魂,我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倒也学会了一点,这便让我在这阴间里办事顺利了好多。
横生,英俊潇洒,重情重义。当初刚做一个引魂者的时候,是十分敬业,激情满满的,那时,上司白无常十分赏识他,如果他一直坚持下去,没准就升官了,也不会至今还与我们混在一起。

可惜啊,在这阴间里,时间漫漫,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忽然就变了。
那是他消失了一个月之后首次出现,一身几乎脏成了黑色的白色长袍子,长发乱蓬蓬干枯如稻草一般,那张脸,看的出来也有一个月没洗了。
在酒阁里,我们几个都吃惊地望着他。
“这,到底发生何事了?”我问道,他也不说,只一个劲地埋头狂吃,酒就当水一样灌下肚。
胡子哥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说:“阿生啊,凡事看开点,这阴间时间那么漫长,什么都是会变的,你今日喜欢,过段时间就厌倦了,不要把一样东西看得太重,该淡然一点。”
我总感觉他们几个是知道横生发生了什么事的,可惜就是不说。
在一旁的我,也只能连忙附和着:“就是,何事这样想不开,这可不像你。”
秋离和悠然,定定的望着我,然后双双叹了口气,秋离说:“横生,你怎就偏偏喜欢上不该喜欢的呢?放下吧,你这都是徒劳。”
“这段时间,你若是想喝酒,兄弟我随时奉陪,直到你好受些为止。”悠然很仗义道。
那次之后,横生变的很正常,不再借酒消愁,不再一副秃废的模样,我们都十分放心。直到知道他因与被引的女鬼们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而被发现,被关进了牢里。
从此的他,依旧一副自在潇洒的模样,他说,那天之后,他彻底想通了,阴间里时间那么漫长,该为自己寻些乐子,况且,他又不是主动去勾引那些女鬼的,是他魅力太大,女鬼们都把持不住,一个个投怀送抱。
每次看到他那副神气,得瑟的模样,我总是一拳揍过去,可是每次都被他轻易给躲过了。
悠然是我们这几个中,最沉稳淡然,与世无争的,他和我一样,每次闲暇之时,去的最多的便是酒阁,我们五个中,数我和他的酒量最好。
悠然人长得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不是一眼就能惊艳到你,但是却很耐看,他的眉毛很黑,粗细又却到好处,明显的双眼皮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悠然无论在身高还是整体身段上,在那些同行的男鬼中,都算是翘楚的。
悠然喜欢秋离,我们都是知道的,但是在这阴间里,不允许同行之间恋爱,如有被发现者,不仅要被革职,还要被发配到阴间极寒的荒芜之地。
我不知道秋离是否喜欢悠然,我看不懂他们之间到底只是朋友还是夹杂着爱情。只是有时候,悠然对秋离的好,秋离都只是在巧妙地躲避。
曾经在彼岸花海的时候,我问过秋离:“秋离,悠然喜欢你,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呢,喜欢他吗?”
秋离有些黯然道:“吴心,你也许不懂,这阴间里,我们几乎不老不死,时间对于我们便是永恒的,可是情爱不是,感情是最善变的,若是当真了,受伤害的便是自己。”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此再也不问她与悠然的事。
胡子,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大的,所以都叫他胡子哥,胡子哥人好,也最讲义气,老练而稳重。
胡子哥留着瓣细长的胡子,平时看着挺严肃的,再加上那高大粗壮的身材,所以他管辖下的地区,鬼魂们一直都很安分,不敢生事端。
我们几个刚进引魂营那年,亏得分到了他下面,我们少走了很多冤枉路,那时胡子哥耐心地教了我们很多技巧,还将那引魂中遇到的各种难搞的事都说与我们听,让我们也涨了不少见识。新的引魂者多多少少会遭到老一辈的引魂者的欺负,也正是有了胡子哥的照应,引魂营里没有引魂者敢欺负我们,我们几个能如此快速地通过那引魂者的考核,也是多亏了胡子哥。
亏得认识了这四个鬼友,我这三千年来,过的还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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