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磋商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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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磋商大计
 
赵宽正自怨自艾的时候,舒郸果突然跳起来说:“赵大哥,你既然难得过来了,指点我一下吧?”
指点?难道这小子也想跟自己过招?赵宽皱眉说:“指点你什么?”
“我打几套功夫,赵大哥你看看有没有大问题。”舒郸果笑嘻嘻地说:“我可不敢赵大哥过招。”
原来要自己看戏?不用站起来跑来跳去一切都好说。赵宽点头说:“你想练就练吧,我可不知道有没有好建议。”
“好,我练。”舒郸果用力点点头,身子姿势一摆,开始打出了一套功夫,这套功夫有拳有掌,两腿也没闲着,所以不能称作掌法或拳法,当然更不能说是腿法,整套功夫变化繁复,动作迅速,只见掌影翻飞,身体飞旋,打着打着舒郸果越来越带劲,整个人往上方浮起两公尺高,劲力从手脚往外散出,倒也是十分威猛,不过动作实在太复杂,赵宽看着看着有些眼花缭乱,颇有点懒得看下去。
看样子这套功夫,是给比较初级的人学的,似乎就是舒郸果在洞里应付豺豹的招式,当内息练到外放伤人的程度时,两方直干的肢体接触机率已经降得极低,这套功夫变化繁复的优点就无从施展,这又不像冯孟升的南极洲功夫,体外挥动是为了利用外发气劲编织成另一种内息防御网。
赵宽看了没劲,连打了两个呵欠,舒郸果倒没注意到,实实在在地打完整套,这才兴致勃勃地掠到赵宽身边说:“赵大哥,觉得怎么样?”
“很好、很好。”赵宽想了又想说:“只是以后可能用的机会不多。”
“我大哥也是这么说。”舒郸果没觉得意外,笑嘻嘻地说:“不过他说,当我们经脉未通之前,这些功夫有助于我们通畅体脉,遗到功力相当的敌手也能使用。”
这话说的没错。赵宽点头说:“我以前拿来通畅体脉的功夫,可比你们的差多了。”
“真的吗?”舒郸果似乎颇高兴,想想又说:“那我练另一套,听说以后比较有用。”
“好啊。”赵宽顿了顿突然说:“你练功夫给我看,不怕挨骂吗?”
“赵大哥的真功夫用不着这种。”舒郸果笑说:“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我功力不够,这套只能慢慢来。”
我的真功夫用不着?这话从何而来?赵宽脑袋还没转过来,舒郸果已经跃上空中,气劲一凝,蓦然右手成刀,从空划开,一道气劲霎时破空挥出,左手柔柔推出掌力,身子随势一转,又是另一道掌刀迫出,眼看他动作十分缓慢,似乎若不如此,则无法顺利逼出刀劲,看来与他自己所言功力不足有关。
这下赵宽可看得一清二楚,这套功夫,舒郸果两手方式完全不同,一个并立如刀,一个掌推如绵,两者相辅相成,右手刀劲外迫之时,左掌适当地布下防御网,而每招每式虽然缓慢,却彼此联系封住整片空间,每一招虽难免仍有空隙,但下一招却正是针对空隙而设,敌人无论是来袭还是闪避,都难免步入圈套。
这套功夫可真的不错啊。赵宽顾不得不该偷学他人武技,眼前舒郸果施展的这么一清二楚,他不想记住也不容易。
整套功夫共有三十二招,招式虽然并不复杂,但无论是攻是守都十分严密,舒郸果演完一遍,见赵宽聚精会神地瞧个不停,他也十分得意,索性又施展了一遍,让赵宽看个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两次共六十四招打完,天色也渐入深黑,舒郸果飘身而下,却见赵宽仍望着空中发呆,舒郸果楞了楞,叫了声:“赵大哥?”
“呃?”赵宽回过神来,连忙点头说:“这功夫……这功夫不错。”
“不错吗?”舒郸果呵呵一笑说:“也没啥用。”
“怎么说没啥用?”赵宽就觉得很适合自己用,尤其自己除了“狂霸七式”之外,根本没适当的招式,刚刚那三十二招简直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可是自己怎么好意思拿来用?赵宽心中颇为纷乱,一面思索着说:“这似乎……不是掌法,是刀法?”
“赵大哥果然厉害,一看就知道了”舒郸果笑说:“我们虽然不是路南嫡系,但功夫底子走的也是刚猛一路,这种刀法是祖宗传下的,听说要配合适当的武器才能使用,现在我们罐人打得出那懂武器,就没用了……别管这么多了,赵大哥,接下来我让你看看我们实际上用的……”
“等等。”赵宽两眼一亮,拔出身后的大刀说:“你用这把武器施展看看。”
“这把?”舒郸果讶然接过说:“若不适当,可能连刀劲都发不出去,要不然就是爆掉。”
“你试试就知道了。”赵宽这时已经想通,当年路南狂霸内息人称天下第一,虽然修练困难,但后人几经修改,也演变出了几种不同的修练法门,威力可能略逊,但仍偏向刚猛一路。而所谓的路南遗族,其实也不只路南一族,是许多宗族的集合体,所以后来才会分出所谓的舒家、谢家、乐方家,而留在大云湖的也应该有好几个宗族。
这些宗族本身也有祖传功夫,有的类似路南的功夫,有的完全不同,也有不同宗族的功夫颇为相似,而这种刚猛内息适用的武器,大云湖那儿还有流传下制作的方式,戴池一眼看出自己功力性质,所以才拿这把刀给自己使用;而已经脱离大云湖的舒家却已经失传了这种武器的制作方式,所以刀法才无用武之地,也就是说,只要舒郸果拿到这把刀,这套功夫马上就可以使用。
舒郸果自然不知道赵宽一瞬间转过了这么多念头,他对赵宽既然崇敬,也就听话地接过大刀,腾到空中再度施展起来。
这把刀果然是特别为此而造,舒郸果这么一凝劲于刀,内息中刚暴的气劲在刀锋汇集而出,比以掌作刀威力立即大上不少,刀芒挥舞间直甩出十余公尺,只不过他内息不足,这么一来可就速度更慢了。
舒郸果这次的演练,其中窒碍之处让赵宽首得十分不舒服,等他终于舞刚一趟,赵宽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我来试试。”身子已经往上飘起。
舒郸果自然也感觉到威力大幅增加的效果,只可惜自身内力推不动,这对他来说也是个困扰,感觉施展起来十分的不顺与气闷,听到赵宽这么一叫,他高兴地将刀向赵宽一甩,一面往后飞退一面说:“赵大哥请。”
赵宽一接刀,功力逐步催起,闭上双眼仔细回忆一下舒郸果三次试演的动作;只见他瞑目片刻,缓缓摆出了起始的动作。在黑暗中,赵宽浑身光芒渐渐闪动,刀上的七彩光华更逐渐的耀目刺眼,四面的空气也缓缓随着气劲的鼓动而流转起来。
突然间他两眼猛一睁,身形旋动间,一口气将舒郸果所展示的三十二招整个挥舞出来,只见光彩暴涨,四面刀芒随势而冲,高的一道道飞得老远,较低的则是催林折树、所向披靡,左掌散出的气劲,裹身之余还在空气中不断引起间断的气爆。
赵宽三十二招试演完毕,意犹未尽,猛个再提三成功力,从头又挥了一次,这次速度更快,威力更大,轰隆隆的气爆声好似放鞭炮一般往外直炸,炸得四面鸟兽乱飞,练功的年轻人都被吓了出来,而远远的舒家大宅更是飘起一道道人影往这飞,看来连那边也惊动了。
赵宽收式时才察觉不对劲,连忙飘身下落,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舒郸果已经猛一把抓住他,兴奋地说:“原来这套功夫这么有威力!”
“是……是啊。”赵宽有点尴尬,停了半晌才说:“你以后也会练到这样的。”
“这功夫……这功夫……”舒郸果兴奋过度,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大长老来了。”赵宽突然感觉到大长老的心神已经先一步探到此处,他望空一礼说:“一时兴起,惊扰了。”
“无妨。”大长老的声音仿佛在身边,又仿佛在远处,他缓缓地说:“只不过这套功夫,似乎是我们……”
大长老来了?舒郸果吓一跳,连忙说:“是我请赵大哥指点我功夫的。”
“哦?”大长老没作声,隔了片刻才说:“听说赵先生乃兹克多传人,当年倒没听说他会这套功夫。”
兹克多的事情冯孟升也扯了出来?赵宽心中暗暗骂人,别啥东西都没打听到,自己的事情倒是先抖光了。
可是,这句话对舒郸果来说却如晴天霹雳,他张大了嘴发呆片刻才结巴地说:“赵……赵大哥,你是……兹克多老前辈……的徒弟?”
“也不能算是他徒弟啦。”赵宽皱起眉头,颇不知这笔烂帐该怎么解释。
“子孙顽劣,耽搁了赵先生的时间。”大长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大长老太谦虚了。”赵宽连忙说:“郸果这孩子很聪明,功夫也很好。”
“老天就不打扰赵先生了。”大长老顿了顿又说:“郸果,有时间就好好练功,别烦客人。”
“是,大长老。”舒郸果只好乖乖应声,不过他似乎知道大长老看不到,说完还顺便作了个鬼脸。
感觉到大长老的心神正渐渐退去,赵宽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他随即感到飞来的人居然有七、八个,这下可有点莫名其妙,除了吴耀久和他那两个跟班,加上冯孟升、李鸿,还有谁会跑来?就算他们多事把班绣蓉也带来好了,也才六个,另外的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赵宽的疑惑很快就获得了解答,远远的黑影来速虽然不快,这时也已能看得清楚,果然有吴耀久等人,但另外的……居然是玛莉女、乔梦娟与柳玉哲三人。
追到这儿来了?乔梦娟探完康勾森林想跑来会情人情有可原,柳玉哲那妮子一天到晚想打歪主意,跟过来也不稀奇,玛莉安就有趣了,她是专门跑来吵架的吗?若真的是,那可就太完美了。
赵宽正想的开心,众人已经飞到近处,眼见赵宽持刀呆立当场,人人浮在空中,目光上下打量赵宽,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先开口的是柳玉哲,她含笑望着赵宽说:“胖子,你又玩什么花招了?”
“没有啊?”赵宽一脸无辜地说:“你们跟着咱们屁股后头跑来做啥?”
“说的这么难听。”柳玉哲薄唇翘起,妙目一转说:“人家想你呀。”
“少来。”赵宽没好气地说:“又来这套骗死人不偿命的。”
“不相信就算了。”柳玉哲也不生气,回头望着乔梦娟笑说:“不然我说……梦娟想会情郎,我们就陪她来啦。”
“玉哲姐。”乔梦娟有些不自在,小脸上带着两抹羞红。
赵宽目光转过,望着吴耀久和玛莉安,望过来又望过去,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面的眼珠子倒是转个不停。
吴耀久被看的浑身不对劲,忍不住开口说:“死胖子你猛瞧什么?”
“你们开骂了吗?”赵宽眼珠还是转来转去。
开骂?吴耀久一经提醒,大起戒备之意,目光转向玛莉安说:“原来你是来……”
“当然。”玛莉安胸脯一挺,吸一口气说:“你那天跑来胡说八道半天,当天就溜出大云湖,难道我就这样算了?”
“什么溜出大云湖?”吴耀久瞪眼说:“我们本来就计划要出来玩的。”
“是吗?”玛莉安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你作结论的时候根本没等我说话,人就急急忙忙溜了,我那时还觉得奇怪,原来你是打算一跑好几天,我看你是心虚。”
“我心虚?你少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让你说个清楚。”吴耀久人飘浮在空中,否则当真要跳了起来;不过老实说,他也是在赵宽提点之下,故意要让玛莉安难过个几天,没想到她居然忍不住追了过来?
不过没关系,吴耀久与玛莉安吵成习惯,就算出来玩,心中还是在模拟演练着对方会如何答复,而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即使来个即席辩论,也不见得就说不过她。
没想到赵宽却突然跳出来说:“现在别吵。”
“为啥不能吵?”吴耀久讶异地说。
“你们要吵两个人自己找个地方慢慢吵。”赵宽瞪眼说:“我们可没兴趣看人吵架。”
这胖子可真古怪,当初鼓励自己吵架的也是他,现在又说没兴趣看,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是听起来又不是没道理,吴耀久只好一脸不满地说:“另找地方就另找地方。”
玛莉安其实也颇不愿在众人面前争吵,她自己心里有数,与吴耀久吵到后来,自己每每失态,实在不适合让人旁观,若不是这口气忍不下来,根本就不该一直与他为这些没必要的事情争执。
李鸿见众人的争执告一段落,他才缓缓地说:“赵胖子,刚刚的对手是什么人?”
“三个蒙面人。”赵宽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来路。”
“与你打斗的人,功夫很奇怪。”李鸿说:“外发气劲怎么能做到这样?”李鸿人不在场。单凭心剑感应能量,觉得对方的气劲浑圆绵密又有弹性,实在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
“他是操纵一条很长的丝线。”赵宽呵呵笑说:“你的剑一飞来就把他打断了。”
“嘎?”一旁舍不得走的舒郸果突然怪叫一声说:“那两道心剑是李先生发的?”
“是啊。”赵宽说完才醒悟,难怪舒郸果刚刚这么佩服自己,又说他的功夫对自己没用,原来他以为那两道心剑是自己发出的?也难怪,心剑来去似电,他功力未到,本不易捕捉心剑的踪迹,加上他那时人在地面,更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呵呵……”舒郸果却也不介意,傻笑片刻才说:“没关系,反正赵大哥功夫也很高。”
还好刚刚自己有试演一下现学现卖的功夫,否则他岂不以为自己是骗吃骗喝的?赵宽摇头苦笑一下说:“你去练功吧,我跟朋友聊聊。”
也该练功了。舒郸果经赵宽一言提醒,向众人施礼告辞后径自去了,而赵宽刚学到一套颇具威力的功夫,心思还在那些招式上打转,这时没时间多说废话,他一挥手说:“我先回去休息休息;孟升,等你谈情说爱告一个段落记得来找我。”还得问问他从大长老那儿探出啥东西。
“呃……”冯孟升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回答,只见身旁的乔梦娟,皎白的允肤下透出一层薄红,两唇轻抿着似乎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羞,惹人疼爱的模样让冯孟升又醉了,管他应该怎么回答赵宽。
等赵宽离开、冯孟升与乔梦娟也随便找个理由开溜后,吴耀久与玛莉安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好似能擦出火光般地谁也不让谁。隔了片刻,吴耀久才说:“你要在这说还是另选个地方?”
难道还怕了你?玛莉安哼了一声说:“随便。”
柳玉哲原先不知玛莉安跟来的目的,这时搞清楚,不禁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忍不住说:“玛莉安,你和他有什么好吵的啊?”
“这你不要管。”玛莉安不知怎的看到吴耀久就火,她瞪了吴耀久一眼之后才回头说:“我要让他知道,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让他知道强辩和堆词矫饰是没有用处的。”
“谁跟你强辩了?”吴耀久火大了,大声说:“你倒是说说看,我说的哪一个不是事实?”
“就算你说的事实,但也与后续发展没有直接关系。”玛莉安毫不示弱:“拿来将你们的行为合理化,只能算是旁证,作不得准。”
“难道你说的就是直接证据?”吴耀久一点地不含糊:“居然说有人攻打禁卫军就代表武士团要对领导团不利,这算是啥直接证据?”

“等……等等。”柳玉哲连忙阻住正要反唇相讥的玛莉安,纤长的玉指往下方一点,微笑说:“这儿实在不适合吵。”
吴耀久与玛莉安低头一看,果然见到地面上有几个年轻人正饶有兴味地观战,两人在这儿吵颇有表演的嫌疑。
吴耀久抬头哼了一声说:“那就换地方,臭婆娘,你选地方。”
“你选地方,我追你还差不多。”玛莉安一脸轻蔑地说:“你想追我,追得上吗?”
又拿功夫高低作文章!吴耀久怒火上涌说:“我选就我选,反正你的嘴上功夫没有手上厉害。”话一说完,吴耀久不辨方向,随便选个看似没人的地方就冲了过去,路易与幕斯安两人只好急追在后,但吴耀久功夫又胜过他们,两人很快就被甩脱老远。
玛莉安功夫更是远胜吴耀久,自然是眨眼超过路易两人,马上轻轻松松地跟在吴耀久身后,只见两人在空中直掠出数公里,不知道冲到哪儿去了。
晃眼间,这片林地上空只剩柳玉哲和李鸿,柳玉哲目光转过,望着李鸿正想说话,李鸿已经先一步开口说:“我回去了,再见。”说完也不等柳玉哲反应,往舒家大宅便飞。
这小子还真是难对付,柳玉哲轻轻一笑,闪身间拦到李鸿身前,迫得他缓下速度,柳玉哲才带笑说:“俊小子,你嫌我讨厌啊?”
见眼前这娇弱女人突然轻言软语起来,李鸿马上头皮发麻,只差没冒出鸡皮疙瘩,他瞪了柳玉哲一眼,顿了顿才没好气说:“阻住我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啊。”柳玉哲一脸委屈地说:“为什么对人家这么凶?”
李鸿无言以对,他最怕的就是对他那张臭脸没感觉的人,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想了半天只好说:“有事请说。”
“这里不好说。”柳玉哲嫣然一笑说:“换个地方说,好不好?”
“说不说随你。”李鸿不再理会,绕过柳玉哲又往舒家飞。
这……这该死的臭小子!柳玉哲终于忍不住有火了,她对自己的长相有足够的自信,男人看到她,基本上大都是像冯孟升那副德性,没想到遇到一个狡猾的贼胖子已无所施力,眼前这臭小子居然还避之唯恐不及?柳玉哲俏脸微沉间,心念一转,又拦到李鸿身前,用力抿着唇露出一副委屈模样。
只不过她却不知,冯孟升只要是遇到女人几乎都会变成那副模样,倒也不用如她这般容貌才有效果。
刚开始逐渐加速的李鸿,没想到眼前一闪,那女人又出现了,自己总不能这样撞过去,他愤愤地停下身法,瞪着柳玉哲,连开口都懒了。
“你生气了?”柳玉哲说。
生气?李鸿仔细想想,老实地说:“没有。”
“那你跑什么?”柳玉哲又说。
“你既然不说,我当然离开。”李鸿没好气地说。虽然事实上就算柳玉哲真的有话直说,李鸿八成也会找理由逃开,不过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跟你道歉啊。”柳玉哲眼睛眨啊眨地说:“上次跟你们有冲突,一直还没机会道歉。”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李鸿口气缓了些说:“我知道。”
这小子还真是打死迸不出几句话;柳玉哲转个角度又说:“你急急赶回去……是有事情要忙吗?”
“回去练功。”李鸿理所当然地说。
原来是个练功狂。柳玉哲找到问题重心,轻轻一笑说:“练功很好啊,不过……”
“不过怎么样?”李鸿开始不耐烦了。
“我觉得你好象练错了。”柳玉哲一笑说:“虽然我不会心剑,不过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这下可真勾起李鸿的兴趣了,他目光凝注在柳玉哲那如画般皎美的脸庞,缓缓地说:“不然应该如何?”
“先说说你的问题吧。”柳玉哲一笑说:“心剑之术专练主要经脉,你内劲足是足了,难道没感觉手脚却是施不上力,连飞都比人飞得慢?”
李鸿还没来得及说话,柳玉哲接着又说:“再者,心剑固然进退似电,但若敌人趁隙而攻,你就算来得及引回心剑杀敌,自身却依然无法防御,当对方只求个同归于尽时,你就只能白瞪眼了。这么一来,你可能还会死在功夫比你低的人手中。”
柳玉哲不愧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就算没练过“气剑心诀”,但看过李鸿施展几次心剑,已经看出他不少的缺点,李鸿自己的事情当然十分清楚,眼看柳玉哲说的头头是道,他也只能闭上嘴一句不吭。
“接下来。”柳玉哲看李鸿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听下自己的话了,她嘴角牵起微笑说:“心剑既然其速如电、其坚如实,又如此难练,应该能应付比自己强上一些的对手才合理,但你现在只要遇到能挡住心剑攻击的人,马上就一筹莫展,我说的……可有错?”
李鸿见柳玉哲停了下来,似乎等自己回话,他目光别开,轻吁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所以我只能再努力勤练。”
“错。”柳玉哲脸上带着微笑,缓缓摇头说:“你需要知道方法。”
李鸿目光转回,眼神中透出疑惑,说:“你……你要跟我说方法?”
柳玉哲高兴地点点头,妙目一转说:“跟我来吧,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说。”说完,柳玉哲先一步往另一个方向缓缓飘身;毕竟李鸿已经上钩,不怕他不跟来。
果然李鸿楞了片刻,终于还是尾随着柳玉哲飘去,只不过他心中正暗暗臭骂眼前的女爱卖关子,却不是柳玉哲能料想得到了。
※  ※  ※
回到舒家大宅的赵宽,先把自己扔回房间的床上,仔细地想了想刚刚学会的那套刀法。
这套刀法对赵宽来说,可说是来得刚刚好,他过往所习的武术,大多连舒郸果首先试演的那套武功都不如,不只破绽处处,不适合现在这种等级的争斗,更别提与自己本身内力性质有所冲突,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
但总不能每次遇到敌人就用上“狂霸七式”吧?所以刚刚遇上蒙面人,赵宽就显得有些吃力,若不是手上还有把适用的武器,只怕他已经得鼓涨起身子应付了。
而这套功夫,说威力自然不及“狂霸七式”,但自己现在内息尚有不足,“狂霸七式”用个几次可能就无以为继,若要与敌人纠缠个一阵子,自然是这套武功好用。
仔细回忆这套刀法的变化,赵宽越想越觉得有趣,这套武功招招连贯,每招各具威力,在朴拙中似乎还隐藏着变化的空间,只要两手方位稍微有所改变,就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当然,也可能会产生新的破绽,若想要另生变化,不但得好好想想,也得试验看看才知优劣。
总而言之,先把原始的三十二招记熟再说。赵宽房门关着,在脑海里转过几遍之后,起身取刀,在房中不运劲地试演,连试了十来次都十分顺畅,这才再度收回大刀,把自己扔在床上。
这套武功不知道叫啥……赵宽想到是此处不禁失笑,怎么自己练的功夫老是搞不清楚明称,“狂霸七式”那七招,到现在也只知道第一招叫作“气涌如山”,其他的依然没人告诉自己,有机会跟那个妖妖娆娆的柳玉哲打探一下好了,她对此一定十分清楚。
“赵胖子!”门外突然传来冯孟升的声音:“在吗?”
“在。”赵宽一面回话,一面颇感意外,冯孟升谈情说爱的速度哪有这么快?
房门呀然而开,冯孟升眉梢洋溢着喜气,大步踏入说:“我先来跟你说说,再慢慢忙我们的事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赵宽白了冯孟升一眼说:“好几天不见面,居然忍得住啊?”
“我难道会为了这种事情忘了正事吗?”冯孟升脸色一正说:“正事谈妥才能放心。”
赵宽也懒得多奚落冯孟升两句,点头说:“大长老怎么说法?”
冯孟升点头说:“有关西牙,大长老说了不少。”
恰好是舒郸果不大清楚的部分,想来百多年前大长老必然见过西牙,说不定还是老相识,赵宽连忙点头说:“嗯,这很重要。”
“据他说……”冯孟升整理一下脑海中的资讯,低声说:“西牙为人看似豪爽大方,对有很多的追随者,但是私底下,西牙是个很会玩弄权术、私心很重的人。”
权术、私心?这么说来大长老不大喜欢他了。这也难怪,若是喜欢也不会离开大云湖了,但是换个角度说,留下来的人毕竟是多数,这方面的看法还是只能参考。
冯孟升接着说:“早期西牙虽受人欢迎,但功夫却远不如兹克多,兹克多更是唯一一个练成路南绝学的人,隐隐是大云湖新一代的领导者,两兄弟一个功夫高强,一个受人爱戴,当初大云湖所有人,其实都希望他们两兄弟好好相处,可是兹克多与他哥哥西牙就是不大处得来,而他们之所以处不来,大多数人都觉得是弟弟兹克多的不对。”
“嗯。”赵宽说:“西牙后来功夫高起来,是因为‘转能能壶’的关系?”
“正是。”冯孟升点头说:“为此当时产生了争执,一个是如何踏出旧大陆,一个是怎么提升整体武技。”
这部分刚刚那位舒郸果也有提到,不知道大长老的说法与舒郸果三叔说的一不一样?赵宽点头说:“刚刚那个小朋友也说了一些,我大概知道,不过你还是接着说。”
“提升武技方面当时只找出了两条路,一条是练路南传下的武功,一条是用‘转能妖壶’,但前一条路失败率高,几百年来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只有兹克多一人练成;后一条却得牺牲许多人的寿命与能力,才能换取;两方争执到最后,西牙在未经准许下,私自找一群愿意牺牲的朋友试用‘转能妖壶’,功力超越了兹克多,成为大云湖第一人,这个问题就此底定。”
“那舒家这些人是与兹克多观念相同的啰?”赵宽问。
“不。”冯孟升摇头说:“离开大云湖的,是根本不赞成往外发展,他们认为当年隐居南极洲,是因为世界过度开发,他们无法安静地生活,现在旧大陆变成一片蛮荒,正好适合隐居修练,重入新大陆红尘只是生事,有违祖宗教训。”
原来如此。赵宽点头说:“那后来反对的人都走光了,大云湖怎么没向外发展?”
“我也问了这个问题。”冯孟升说:“据说刚准备妥当,正好遇到新大陆的黑暗十年。”
“黑暗十年?”赵宽有些迷惑,他们生长东岸一角,对近代史其实不是很熟悉。
“就是新大陆闹分裂那段时间……”冯孟升顿了顿换种说法:“就是吴兄和玛莉安一天到晚在争执的那个时代啦。”
这么说可就清楚了,赵宽哈哈一笑说:“原来是说那时候,那时候怎么了?”
冯孟升一笑说:“那时候新大陆发生战事,武士团和禁卫军大打出手,毫不保留实力,大云湖这边的人自然有所感应,这才知道纵然有了‘转能妖壶’的帮助,论实力还远远不是两方任一方的对手,这件事才缓了下来,那大概是百年前的事情。”
“这样我懂了。”赵宽沉吟一下说:“那幺‘转能妖壶’的事呢?大长老看法如何?”
“他倒是不想多谈这个。”冯孟升摇头说:“他只说练功本身的目的若是沦为争胜,其实已经落了下乘,这次是为势所逼,不得不让有点希望的去参加‘化日比试’,也只是为了替舒家留下血脉之类的……”
“嗯……”赵宽点头说:“这话也有道理。”
“好了。”冯孟升朗声笑说:“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这下终于可以安心地与佳人厮磨了。
想跑?赵宽可不打算放人,他一把拉住冯孟升说:“我有个想法与你商量。”
“怎么啦……”冯孟升眉头皱了起来,一脸苦相。
“这可是有关你一辈子的事喔。”赵宽贼兮兮地说:“你不听别后悔。”
这下冯孟升可不敢乱动了,赵宽固然有时候会吹吹牛开开玩笑,但话既出口没有八分也有五分,他这么说就真是重要的事,可是乔梦娟又正等着自己……冯孟升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说:“你要说就快说吧。”
“你不是觉得……这个世界应该转变成另一种型式?”赵宽好整以暇地说。
一开口就是大题目。冯孟升暗暗叫苦,但这确实是他一直挂在心中的事情,冯孟升只好点头说:“没错,我希望世界能转变成另一个模样。”
“正是。”冯孟升接着说:“接下来只要让对政权忠心的军人学习到高一层次的功夫,以便于管理……”
“这我不管。”赵宽截断了冯孟升的话:“那是可成之后的管理细节,怎么防范公权力变成私人武力你有空再慢慢想,我们先说怎么达成这个目标。”
赵宽怎么突然有兴趣了?冯孟升真可以说是有惊又喜,连忙说:“你有办法达成目标?真的?”
赵宽白了冯孟升一眼说:“谁敢说有把握啊?可是你总要稍有计划,我问问你,你的计划是什么?”
冯孟升对这件事情,其实翻来覆去不知道想了多久,总是觉得有所欠缺,这时赵宽问起,他有点尴尬地说:“我只想到等吴兄继任无皇,也许能在他的协助下,从新大陆开始推动……”
“不行、不行。”赵宽连连摇头说:“新大陆一推动,马上就被人吞了,别的地方打过来怎么办呢?”
“这……”冯孟升不是不知道这个问题,他迟疑了一下才说:“我与梦娟的关系,不知道能在这边使上多少力……”
“不够。”赵宽摇头说:“且不管这个,总之,要能实行,就得天下一统。”
这样当然最好啊,但是谈何容易?冯孟升一脸疑惑地说:“你说该怎么做?”
“整个世界,现在有五个群体。”赵宽右手一张,屈指数着说:“圣殿、新大陆、南极洲、路南遗族以及合成人。”
“嗯。”冯孟升点头。
“圣殿不问世事,只要能好好沟通,暂时可以不算。”赵宽接着说:“合成人对此绝对不会反对,这样一来他们也安全多多,而对于制约合成人的事情,只要圣殿还保持武力,就没有问题。”
“所以剩下的就是新大陆、南极洲,还有旧大陆的路南遗族了?”冯孟升说。
“这群人。”赵宽指的是路南遗族,他低声说:“这次化日比试一过,剩下有练武功的人不会剩多少,只要能说服他们的头头,实行上的问题不大。”
冯孟升一面听也一面思索,这么说来,若吴耀久日后功能得以发挥,那还是只剩下南极洲这个问题了。
“总而言之,你没计算好南极洲,就没希望。”赵宽下了结论。
“南极洲那边要怎么办?”冯孟升只好直接求教。
赵宽一笑说:“听起来,南极洲虽然号称民主,其实权力还是集中在新后、新皇身上。”
那个别脚新皇?想到那人冯孟升就想笑,他忍笑说:“那怎么说服他们两个?”
赵宽摇头说:“他们两个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玛莉安。”
“那是说……?”冯孟升不明白赵宽的意思。
“你还没想通?”赵宽猛地拍一下冯孟升大腿说:“只要草包把那个婆娘娶回家,一切都没问题了。”
啥?冯孟升大腿一痛间,嘴巴张得老大,几乎可以塞得下拳头。赵宽居然想要把那两个见面就吵架的冤家凑成一对,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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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挚地感谢网友燕鸿手工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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