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皇城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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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皇城之乱
 
本大爷死定了?开玩笑,已经百多年没听过这种话了。周广双肩一扬,右臂突然暴胀一倍以上,他望着眼前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凝聚了功力往前送出声音:“今日本不想多伤人,你是自找的,睡一觉吧……”
光华中的人影突然看见周广整条手臂竟能无端端的变大,心里已经有些讶异,待听见周广清晰的话语时,他更是大吃一惊,立即迅速的飘退。不过这时周广的右臂已经疾挥了出去,一股庞然大力冲破了凝缩的空间,被开了那层无形的气墙,毫不受阻的向着那团急退的光华直扑,只见那团光华倏然间被击散,里面的人影更被击的飞甩而出,这时空间中才传出了气劲破空时的锐声急啸,与击中时气劲散溢的震耳爆响。
想当然耳的,这人比前一人惨上许多,他不但远远飞出十余公尺外才飞摔到地上,全身的衣衫也爆碎的不成模样,不过他与之前那人倒是有个相同的地方,全身的肌肤都呈现一种死亡般的青紫色,加上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乍看起来实在像是个死亡多时的尸体。
周广这一掌击出,周身的压力同时消散无踪,他目光一转,望着最后一团光华轻笑说:
“这位也想试试看吗?”
“阁下功力果然高强。”那团光华中传出了女性的声音,只不过冷冰冰的不带半点感情:“不过想来皇城撒野,仍有不足。”
周广可有些意外,这人见到了自己一击的威力居然还敢这么说?他皱着眉说:“你有把握留下我?”
“本尊者一向只杀人、不留人。”光华中的女人冷冷的说:“小心了。”
尊者?周广摇摇头,大是不以为然,不过这女人总算有点担当,没有不声不响的暗算,周广起了点好感,脸上又现笑容,点着头笑说:“来杀吧。”
话声刚落,也不见那光影中有何动作,半空中劲风忽起,一道锐利的气劲彷佛长鞭破空般迅疾的由正前方削向周广,周广正想趋避,身后又传出锐啸,又是一道锐利的气劲削来。
周广一怔间,蓦地空中啸声大起,四面同时出现了七、八道类似鞭型的气劲没头没脑的向着他削来,只有上方留下了空隙。
这可不是好玩的,周广立即腾身上冲,刚飘上两公尺高,那群气劲蓦然转向,同时往上急削,周广想躲并不为难,只要往旁一飘便可,不过这么一来,可就被逼出了禁区,这可输了一口气,周广劲力集中于臂,蓦然一个破空直削,空间中响起了极尖锐的破空啸声,似乎有一股劲力正往下急冲。
那位女性尊者心中暗暗冷笑,自己十来道鞭削气劲范围极广,岂是一道掌风能破开的?
但她却是吃了一惊,周广的力道不只由掌击发,竟是由掌至臂彷佛一把长刀般的劈出一大片,倏然间,不只那些鞭劲消失无踪,劲力还撞击到下方的密室顶端,只听沉郁的砰然一声,那大片石板竟是毫发无伤。
这可轮到周广意外了,他对自己的功力可十分清楚,这一挥下去,管他是什么石板都非砍裂不可,这是啥东西,居然砍不坏?周广飘身下落,忍不住蹲下摸了摸石板,跟着又搔了搔头,一脸迷惑的模样。
这可太瞧不起人了,那位女尊者蓦然一声怒啸,不断变幻的光华突然淡了淡,在光影之中的人影显现了出来,那似乎是个中年女子,皮肤与之前两人并无不同,一样是种死灰般的青紫,看她的容貌颇为秀丽,若不是这付死人面孔,相信会颇吸引人,只见她一面往后飘,双手一面同时向上高举,往虚空中一抓,随即向着自己左右身侧迅疾的下扯。
周广还没怎么在意,最先被击散光华的那个青脸人却是大吃一惊,急急的往后暴退,一面惊叫:“四尊者!”
被称做四尊者的女人理都不理,依然迅疾的往下直压,周广诧异的抬起头,正不知这两人退开做啥,忽觉上方一暗,一股庞大的劲风当头压下,周广百忙中向上一看,只见一个有如小山般的大土块,正从自己脑袋上方直直落下,方圆竟达十公尺宽,连度比起正常落下还快上许多,整个力道加起来,怕不有数十吨重。
周广一惊再惊,妖术果然不是盖的,今日可真是不虚此行,不过以他的速度来论,这东西还压不着他,周广正想溜开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地底的两人,若这么一压下,他们岂不是出不来了?
周广一咬牙,两臂暴涨的同时伸手环空急划,蓦然半空中彷佛鳌雷般的霹雳一声巨响,四面突然一黑,无数的士块向着四面飞射,空气中急旋起数十道迅疾的气流,刹那之间,数十公尺内无人可以立足,连那两个所谓的尊者也免不了池鱼之殃,狼狈异常,而另一个早已昏倒的尊者更是被劲风激的往外急滚,翻出数十公尺。
待狂风散尽,土石散成的粉末洒遍四周,只见周广独立在散土的正中央,两臂的衣袖散成粉末,似乎也承受不住周广的力道。
周广的脸色有些讶然,又有些欣慰,他呆望着四面状态片刻,蓦然哈哈大笑自语说:“这星球真够诡异,这招的威力居然缩减成这个模样?”却是没人听得懂他的话。
这时,原本声势浩大的三位尊者这时已经一昏两败,被称为四尊者的女性已经落到了地上,身上的光华也几近消失,只忙怔的望着周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四周的影军本来视众尊者如神明,没想到不知从哪儿钻出这么一个怪物,竟将四尊者、五尊者、六尊者,三位尊者全部打的大败亏输?其中五尊者更是不省人事。士兵们更是静悄悄的,没人敢喘出一口大气。
周广摇头晃脑的笑了半天,忽然发觉身旁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楞楞的转回头,正想说话时,他忽然一顿,目光四面搜寻的说:“怎么了,又是哪一招?”
原来周广忽然觉得身周的空间似乎有些古怪的变化,他心想八成又是那个女人搞的鬼,立即聚精会神的防范,不过偷眼望望那个青脸怪女,却又一脸愕然,她也不像在打什么主意。周广正糊涂时,躺在地上的五尊者忽然猛一个蹦弹起来,整个人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而四尊者,六尊者却是同时脸色一变,同时转向北面躬身说:“参见卫国使。”
可出来了吧?周广依然没松去紧戒心,但心里却暗暗觉得怪异,自己还没发现有人接近,这两个家伙倒知道?莫非他们有什么奇怪的传系之法?比如体臭之类的……
正胡思乱想时,四、六两位尊者与外围影军之间,突然无端端地在虚空中浮现了四条人影,他们周身却无那妖异的光芒,只不过每张脸都一样泛出青紫,正目光阴森的望着周广。
这是什么?周广瞪大了双眼,是叫瞬间移动吗?周广心中终于微微的产生了惧意,看样子这四人比之前三人还厉害,这些妖术十分邪门,说不定等会儿头上脚下突然出现了刀山油锅,那可是吃不完兜着走。周广打量新来的四人,见那是一女三男,其中一人在前,三人在后,在前方的那名男性服饰与众人不大相同,除了依然以黑色为主外,衣衫的边缘则全部缝上了暗金滚边,此人看起来年约四十,虽看起来年轻,不过周广知道,外貌并不能表示一切,他自己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你是何人?”领头的那人一点表情也没有的说。
这家伙八成就是正主儿了,周广凝住着此人,见他两眼如鹰般锐利,颅骨高耸,两颊十分削瘦,一双倒吊眉却又增加了三分煞气,看起来实在不像好人,若真是他,倒要问问老埳山当初怎么选徒弟的?
周广干咳了一声说:“阁下刘冥?”
“大胆!”那人身后一个枯瘦的老人蓦然往前飘出半公尺,似乎正要出手,那人却蓦然一挥手说:“阿三退下。”
老人似乎一惊,二话不说的立即往后退去,那人这才缓缓的点点头说:“本人正是。”
总算找到了,周广刚舒一口气,却发觉自己周身的气氛正逐渐的变化,似乎有种无名的压力正向着自己集中,这下可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出的手,也许四个人都没闲着吧?周广毕竟是高手,对方虽然还没发作,他却已经感到危险,周广心里忍不住暗骂两句,早知道这么麻烦,真不该一个人闯进来。
周广当机立断的蓦然向着东北方飞射,一面大声说:“刘冥,有种就跟我来。”
这个胖家伙进来闹了半天,口口声声要见刘冥,但一见刘冥却又转身就溜,四面众人一时都楞住了,连刘冥也忘了追赶,直到见到周广飞掠过千余名围困的影军之后,刘冥才醒悟的怒斥:“快追!”一面率先腾空追去。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敢落后,一个个追着周广背影,事实上,被这么一个怪人闯进皇城重地胡闹半天,若是没能擒住此人,影军日后就不用在皇城混下去了。
不久前,落霜营区的“排云部”,在一直未接获指示的情况下,陈东立闷了半天,忍不住派社给到“碧晴阁”找徐定疆,问问现在该如何是好,不久后又派了袁业家到皇城去打探,问问刚刚从皇城中传出的震天长啸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城虽然较远,袁业家却是先返回落霜营区,陈东立立即与他会在营区空地旁的“值营房”会面,哪知袁业家入门行礼之后,便一摊手说:“龙将,里面一点消息也不肯露。”
陈东立怔了怔,接着问:“现在是影军看守皇城吗?”
“对啦。”袁业家恍然大悟的说:“我还想他们怎么一身黑,对,那就是影军。”袁业家只听说过影军,今日倒是首次见识。
陈东立皱了皱眉,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一面喃喃的说:“百里烽烟,北面有敌踪……都城戒严,影军看守皇城……皇城内有异乱……糟了!”
什么糟了?陈东立的声音忽然变大,可把袁业家唬了一跳,他正不知该不该发问时,门外忽传入声音:“启禀龙将,杜给回营求见。”
“快进来。”陈东立忙说。
“参见龙将。”杜给进门后有礼的说。
“定疆怎么说?”陈东立急急的问。
“末将去时,小王爷不在,只见到了王爷。”杜给平静的说:“待末将转达龙将之意后,王爷决定将大队移往落霜营区,要末将先回来禀明。”
“这样最好。”陈东立高兴起来,这本来就是南角城……或该说是徐定疆的军队,只不过当时徐定疆突然离队赶返南角城,才莫名其妙的变成排云部,而陈东立毕竟算是新科龙将,忽然多了个一万兵马,平时还好,现在大军压境难免有些心虚,若徐靖肯来主持大局他自然轻松许多。
想了想,陈东立神色一凝,自语说:“还是派个两千人去接吧……”他一抬头叫:“杜给……”
“启禀龙将。”杜给微微一笑说:“小王爷还吩咐末将提醒龙将,南角城此来有三千亲兵。”
陈东立神色一懈,哈哈一笑说:“我倒是忘了,既有三千亲兵,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你们都下去吧,让部队休息,但记住!身不离甲、手不离兵。”
“是。”两人同时退下,分头去传递命令,那两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可以休息,但不能换去打仗用的衣甲,也别收起杀人的兵器,这只比随时待命出击松了一级。
过了片刻,陈东立越等越是心焦,怎么还没到?陈东立站在值营房外,遥望着营口,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陈东立正不知该不该再派人询问之际,忽见营口出现了一队约二十人的官兵,正由一妙龄女子率队而来。
陈东立霎时全身一僵,脑袋一片模糊,此姝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让陈东立惊为天人的事羽。
梦羽脸上的神色却也不大自在,除非是傻瓜才看不出陈东立的心意,她刚刚被徐定疆设计过来传讯,早已暗骂了不知几百句,更作足了心理准备,但一见到陈东立发楞的模样,她难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里却是无端端涌起一股甜滋滋的感受。
梦羽站定了片刻,却见陈东立只微张着口傻看自己,也不知道过来招呼一下,她又好气又好笑的一顿足说:“陈龙将!”
陈东立大梦初醒,以最快速度急腾到梦羽身前,深深一个躬身说:“见过梦羽姑娘。”
“你…快别这样。”梦羽再怎么克制,脸还是又红了起来,低声说:“成什么样子?”
陈东立丝毫不觉有异,他见梦羽低声轻责自己,也没叫自己陈龙将,似乎两人关系大是不同,陈东立一颗心彷佛飘到天外一般,乐的无法形容,只傻傻的呵呵笑,却说不出话来。
这下子,梦羽身后的官兵不由得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陈东立,梦羽更是难堪,咬了咬下唇说:“王爷说暂时不过来了。”
“是、是……”陈东立点了点头,这才忽然发觉不对,他一怔说:“什么?”
梦羽不由得白了陈东立一眼,轻咬着唇重新说:“都城戒严,王爷担心大批人马移动会导致误会,所以暂时不过来了。”
陈东立这才听懂,但难免露出失望的神色说:“所以……这……你……我……”却是口吃发作了。
“小王爷可能会再过来。”梦羽抛下了这句话,轻瞪了陈东立一眼说:“我走了。”
“先别走……”陈东立忙叫。
梦羽微微侧过头望着他,脸上带着一抹忍不住的笑意,陈东立立刻又醉了,后半截的话马上消失无踪。
梦羽等了片刻,却不见陈东立口中再吐一个字,只见他满头冒汗,想说又说不出来,梦羽微微产生一丝怜惜,极轻极轻的吐了一句:“你……也可以到‘碧晴阁’找我。”
多亏的陈东立功力不错,还能听到这一句,只见陈东立彷佛触电般的浑身一震,全身挺立的大声说:“我一定去。”
这么大声做什么?这个傻瓜!梦羽不再说话,带着部队快步离去,她倒不是急着走,却是不愿意自己满面的红晕让部下看到,这可太羞人了。
陈东立这下子可真是乐陶陶的,对于徐靖是不是不来也不这么在意了,毕竟若不是徐靖不来,梦羽也不会单独走这一趟,若非如此,怎知她对自己也似乎若有情意?陈东立真想立即赶去,但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扔下一万人,陈东立不禁在心里暗骂起徐定疆,既然要来何不快些?
这时陈东立才猛然想到,却忘了请梦羽转告南角王徐靖,自己刚听见皇城内的怪啸时想到的问题,但陈东立随即摇摇头,莫说南角王了,徐定疆一定不会想不到的,自己倒是不用特意去警告了,只等徐定疆快来,看看应该怎么行事才好。
徐定疆这时倒不是闲着没事在休息,他刚被母亲陈晶露念了一顿,莫名其妙的忽然肩负了找回埳山老人的责任,徐定疆除了让赵才分配下属各校骑也带着人马四处搜寻外,自己也没法闲着,只不过拖累了赵牙及众亲兵,难免有些委屈。

徐定疆带着二十名官兵绕着都城打转,正无头绪时,忽然听到周广传自皇城的长啸,这下徐定疆可是有些定不住了,周广没事跑到皇城内去玩?这还得了?
徐定疆连忙向着皇城急赶。但赶到一半,徐定疆忽然醒起,现在都城状况大变,就算自己进的去内城,也绝对进不了皇城,徐定疆心念一转,这几日埳山老人与周广老是在一旁窃窃私语,八成与今日之事有关,但就算周广胆大包天,埳山老人未必这么不知自量,这么说来,他必然不在周广身边,说不定还打算来个里应外合的把戏……
徐定疆摇摇头苦笑一下,回过头下令:“你们继续找,我自己一个行了。”话一说完,徐定疆蓦然转身飘空,向着城北急飘而去,只留下那群面面相觑的士兵,不明白小王爷徐定疆哪根神经又不对劲了。
刚刚徐定疆心中思量,都城四周适合埋伏的地方虽然不少,如西面的西塔兰山余脉丘陵群、东南面人马杂沓的东埔口,都算是不错的选择,但西面大多已农用开发,地形不够复杂、天然屏障太少,若追来的真是高手,只怕不好甩脱;而东南面虽然好躲,却太容易伤及无辜,实在不适合高手过招,所以若人数不多,最好的一个地点便是东北面的都玉山。
都玉山风景秀丽,奇山怪石比比皆是,千古流传的都玉四景更是怪中之尤,若想要进可攻、退可守,舍都玉山外别无选择,徐定疆既然想到此处,自然飞射向北城门,打算出城接应,又或是先找出埳山老人,省得他们做傻事。
不过徐定疆才赶到一半,远远的就见数万兵马一大片挺立在都城北校场,易岚与陈扬两人正面露焦急之色的望着南面皇城,远远的见到徐定疆,易岚似乎是有些高兴,陈扬却是有些诧异,两人面色各有不同的向着徐定疆迎了上来。
“参见安国使。”两人同时一礼。
其实会这么称呼徐定疆的并不多,大多人见到徐定疆还是以小王爷称之,不过这时两人会这么称呼却有些静候吩咐的味道,毕竟皇城内一直没传出讯息,两位龙将已经有些担心,何况刚刚莫名其妙的忽然传出一声极陌生的长啸?
徐定疆向两人回了一礼,点点头笑说:“两位龙将辛苦了。”
徐定疆这话一说,两人都有些失望,看来徐定疆不是前来传令的,易岚目光转向皇城,叹了一口气说:“这是应该的。”
“皇城是不是出事了?”陈扬却忍不住说:“刚刚突然有异啸,安国使听见了吗?”
这可是废话了,周广那声长啸只怕连东埔口都听见了,徐定疆这时不好解释,只好点头说:“听见了,两位以为呢?”
陈扬目光一凝说:“若影军与叛军勾结,皇上已经危险了。”
这倒是有道理,徐定疆有些佩服着这个看似粗心却并不简单的人物了,若不知那声长啸是周广发出的,确实是有此可能,但现在却不用为此担心,周广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去找刘然的麻烦,但徐定疆旋即想到,若众人皆为此担心,那可就糟糕了……
徐定疆脸色一变,陈扬立即抢着说:“安国使,我们现在应该立即派兵护驾。”
易岚却立即不表赞同的说:“不妥,只要各军谨守岗位,就算皇城内有异,叛军地无险可趁,但若我们自乱阵脚,都城危矣。”
看来两人争论已经有一阵子,但却没法达成共识,当年若是未获上命,四大龙将最后总是由何威凡下决定,现在何威凡、风紫婷叛离都城,易岚与陈扬立即产生了相左的意见。
徐定疆顿了顿,好不容易想了个好理由说:“陈龙将应可以暂时放心,若影军确实与叛军有所勾结,不该这么早就发动。”
这话一说,易岚立即点头同意说:“确实如此,敌军就算全速赶来至少也要半天,这时发动太早了些。”
陈扬怔了片刻才说:“安国使说的对,末将冒昧了。”
“不妨。”徐定疆一笑说:“两位龙将,定疆想出城一趟……”
“安国使?”易岚眉头皱了起来说:“这时四门紧闭,禁止出入……”
陈扬也是猛摇头,紧接着说:“何况这时大军动向未定,随时可能有变,此时实在不适合出城。”
徐定疆也不是不知,这也就是他一开始不提出的原因,不想与易、陈两位扯个两句再要求出城,没想到依然不见效。徐定疆正沉吟时,忽然内城中急哨声大起,呐喊、冲杀声也同时响起,紧接着一个胖胖的蒙面人影蓦然出现在内城城头,旋即向着东北方急扑。
那人一飞出内城城墙,身后紧接着出现了七、八个追的最快的身影,再来就是二、三十个功力较强的官兵,至于其他的官兵眼看是追不上了,却依然大呼小叫的远远跟在后面。
因为距离还十分远,一时也看不清有哪些人物,不过可以从服饰上看得出来,其中除了都卫军外,还有一大半是影军,而那人的速度却也是飞快,没片刻已经赶过了大半个都城,同着东北城墙直冲。
因为易岚与陈扬的部队是集结于北校场,与都卫军散守内城有些不同,眼看着那人飞奔的速度,这时派人过去已经来不及了,陈扬与易岚同时一动,都想去拦截那个身影。
“两位不可擅离。”徐定疆立即叫:“我去试试看。”话一说完,徐定疆身影悬空急弹,从城北往城墙东北角冲,斜刺里急拦那个蒙面人。
徐定疆一说,易岚与陈扬都醒悟的停下脚步,若自己也被调开,都城军队无人统领,非出事不可,当下易岚与陈扬更是佩服徐定疆,果然是临危不乱。
徐定疆却是有些假公济私,若让两人也追去,周广岂不是麻烦又大了不少?以东北角城墙来说,徐定疆比周广近上约莫一公里,本有机会在城墙前相遇,但徐定疆念头一转,故意放慢了两步,一面大声说:“别忘了自己的职责,小心调虎离山。”
这话一嚷,追的人立即少了一大半,徐定疆正替周广高兴时,却见周广蓦然一折,半空中横移了近十公尺,这才往前继续直冲,一面哇哇叫:“去他的,又来了?”
这可没什么人知道此蒙面胖子在搞什么鬼,追的人还是拼命狂追,不过就在周广原来方向的三十公尺前,倏然毫无徵兆的闪现出了四条人影,不过些人影似乎他注意到周广改了方向,一闪之间,却又缓缓的迷蒙起来,竟彷佛又将无端端的消失。
 这下可吓坏了许多人,霎时举起手来猛揉眼睛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许多追赶的脚步更因此悄悄的慢了下来。徐定疆虽也是唬一大跳的其中之一,但他可没有减速,反而因为周广的折向,似乎能更早拦到周广,徐定疆不得不作戏,大喊一声说:“胖家伙,你给我站住。”
这小子!周广可在心里暗骂了,他百忙中瞪了徐定疆一眼,传音说:“你小子是真的认不出来还是假的?”
徐定疆可又吓了一跳,两人这时相距还有一公里多,周广却能这么清晰的传音到自己耳中,他的功力果然是深不可测,徐定疆自忖还没这个本事,只佯作不知的继续叫骂:“还跑?快给本大爷停下来。”
周广这时已经知道徐定疆在装假,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却没再理会徐定疆了。
这时城头突然又突然出现了人影,只听一个沉郁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此贼擅闯禁宫,由本卫国使与六尊者负责擒拿,影军退回皇城听由徐护国使调派,其他现有职务在身者亦无须追捕。”说话的正是刘冥。
卫国使……莫非是“秘阁卫国使”刘冥?这可是大消息一件,他果然还没死,许多人心里不禁暗暗佩服,这蒙面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把数十年从未现身的刘冥引出来?至于尊者则听说共有六人,一直是刘冥的心腹,也是皇城中谜一般的人物,没想到今日都出现了?却不知是哪六个人?
无论如何,刘冥这话一说,追出来的影军立即停了下来,二话不说回头重入皇城;而都卫军追出来的领头者正是左府总教头铁仇等人,眼见刘冥都说了话,他也不再有责任,铁仇冷哼一声,也率领着都卫军返回内城。
不过徐定疆一来不用听刘冥的话,二来徐定疆现在本来就没职务在身……老妈陈晶露交代的事情不但算不得职务,而且正与此事有关。徐定疆脚步丝毫没缓了下来,笑嘻嘻的追着绕过刘冥等人的周广,一前一后的翻出都城。
刚才白浪心神集中往上,听着那突然出现的怪人挑战皇城,却总是听不出所以然来,虽然不断的有莫名的劲流、风声鼓动,却又不像一般的出手过招,但白浪却是越听越佩服,可以想儿的,皇城自然不会任那人大闹,但却居然一直奈何不了此人?
直到刘冥出现,整批人往皇城外飞赶,上面才恢复了寂静,白浪这才想起,不知道那怪人会不会记得再来一趟?
在这段时间中,白浪一直运行着左臂的经脉,不断的催动着内息拓宽着经脉,似乎慢慢的越来越顺,左臂正逐渐习惯于新的经脉运行方式,也许已经有些“生脉”的味道了。白浪渐渐的放慢了内息,果然体内仍不断的运行着,就在这时,白浪身旁忽传来嘤咛一声,随即听见刘芳华有些急促的呼吸,似乎出了什么变故。
白浪可大为紧张,但一片漆黑中又看不到刘芳华的脸色,而刘芳华正入定练功,也不能碰触她的身体,白浪连忙轻呼:“芳华……芳华?”
刘芳华的呼吸却是越来越纷乱,忽快忽慢忽长忽短的,有时还会连吸数次才一起吐出,白浪心里一急,顾不得煌石棍只剩最后一根,猛的探手取出,刷的一下把煌石棍点了起来,火光一亮之间,只见刘芳华满头大汗,全身正微微的颤动,但这时叫也没用,又不能推上一把,白浪可他真的急的满头大汗,与刘芳华相映成趣。
刘芳华修练此功至今已经两日,从一开始将心神凝住于体内,在灵觉中彷佛见到体内内息正有如雾气般的弥漫,也就是所谓的“见雾”阶段之后,刘芳华继续试着更内敛的观想,从微细的角度来观察那片光雾,到了这里,她可就觉得有些辛苦了,心神存凝于内息之中,这虽然说起来渺茫,但却又真有其事,刘芳华虽不断尝试着再深入,却总有进到一半又蓦然被推了出来的感受。
这下刘芳华的倔性子可发作了,她全部的心念都集中到了此处,也就是说,无论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她一律不知道,除非有人一掌轰向她,把她打的身负重伤、走火入魔,也许她才会知道不对劲。
当她这么全心的凝住了心念之后,自然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神思凝于一念,似观又似无观,若硬是要形容,可以说是半梦半醒,只不过这里说的“梦”与“醒”,与一般人的认知大不相同。
无论是梦是醒,也就是有意识与无意识之间,刘芳华仍不断的拟观心念,想看透那一团光雾中的真相,在这么不断的试探之下,忽然间,刘芳华眼前光明乍现,眼前的景象蓦然大变,彷佛周身有着无数个不断闪动的小球在眼前快速的腾动、飞射,彼此间还不断的互相撞击、弹动,无论是上下左右前后都完全相同,刹那之间,刘芳华有些飘浮的感觉,彷佛自己到了一个虚幻而无重力的世界,也不知道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边界。
这是“见气”还是“微粒”?这时,刘芳华难免有些失神,意识回复了几成,心中为了要不要继续而难以决断,就在这一瞬间,眼前景观又变,彷佛被什么拉着一样,重新回到了那团光雾的状态下,还有继续往外退出的趋势。
刘芳华心一惊,知道是自己分神所导致,她连忙重新凝定了心志,先稳住了现状,接着心无二用的继续向下一阶段挺进。
这下又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重新回到刚刚的状态,虽不知确切过了多久,但刘芳华潜意识中却有那一丝的感应,知道又花了不少的时间,并没有因第二次进入此状态市速度快上一些,这可是白费了一番功夫。在意识中,刘芳华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停功,这整个努力可都白费了,石板上为的清楚,若未达“以念碎形”的阶段,对功力是一点帮助都没有,那就只好奋勇向前了。
这该是“微粒”吧?景象又变了,无数的小光球在转眼之间,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虽说是光球,其实也不怎么亮,只不过除了光球外,其他都是无尽的黑暗,而光球又彷佛不是实质的物体,看来看去实在像是由奇异的光所构成,除光球外也没有更好的形容了。
下一步就是进入光球,就可达到“含柱”的阶段,只不过“含柱”到底是什么状态,石板上却也是语焉不详,那个前辈毕竟没有练过,单凭揣想能描述出前三阶段已经不简单了,到了微粒,刘芳华更是丝毫不敢分心,她心里有数,自己的意念凝定力八成还不足,不然不会这么难稳定在这种状态下,刘芳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到达“含柱”,但练到此处却停下实在太可惜了,至少也花了两天吧?说不定下次没这么快呢?
可是在这同时,刘芳华体内却隐隐感到干渴的感觉来袭,这该怎么办?刘芳华虽然有些难受,仍依然专凝着心绪,不然只要一点点分心,八成马上就退回“见雾”,这几天就白努力了……
但身体的不适,却直接影响到了专注力,刘芳华的意识同时往后暴退,但她旋即强稳心绪,力图稳住阵脚,但也因为如此,她体内内息却隐隐产生了波动,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不但气息有些纷乱,还连带流出了满头大汗,却是颇糟蹋水分。
这时也就是白浪注意到,甚至因此用掉最后一根煌石棍的时候,但刘芳华却依然在自己深层意识中挣扎,不愿放弃这几天的成果,而她的观注思绪有如变幻一般的在“见气”、“微粒”两种状态中不断的交替,一时却是稳不下来。
这时其实十分危险,刘芳华若是不能成功,当她身体状态、内息不能稳定的支援时,只要一点小震荡,对正在观想的刘芳华来说等于是产生天翻地覆的大变化,那时她的神智是不是还能把持十分难说,往好处想,刘芳华不过是前功尽弃、神智重归;若往坏处走,刘芳华的神智可能从此失去,隐没在那一团迷雾之中,再也找寻不到出路。
刘芳华当然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她算是有些赌气又有些倔强的想一次成功,于是刻意的不管身体的需求,反正食水也并不多,自己能撑一刻便是一刻,在这个念头下,刘芳华重新拟定了心识,稳定在一颗放大的光球之外,尝试着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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