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都城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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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都城大势
 
怎么会这样?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白浪立即赶到白彤身旁,眼见白彤已经晕了过去,但仍有气息。白浪立即转过头省视白彤的双手,一摸之下,白浪才松了一口气,白彤双手虽有多处挫伤与骨折,但总算并没严重受损,不过就算白彤从小练武,想要完全好,也至少得要近一个月左右。
白炰旭也立即奔来,诧异的说:“这……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众人都没想到,白彤居然比白汉差这么多?
白汉可说是受到震撼最大的,他瞪着眼睛望着人不断的往白彤倒地处聚集,低下头望着自己双手,脑袋还没转过来,自己为什么能把大哥白彤远远震飞?
既然有一群人围上,那就没自己的事了,白浪走出人堆,看白汉望着自己双手发呆,白浪叹口气,走过去拍拍白汉宽厚的肩膊说:“你已经过了这一关。”
白汉一怔,回过神来,望着白浪不敢置信,原来刚刚就在劲力催出前的一刹那,白汉打通了修练此功夫的主要关卡,内力不再只是逆冲而已,而在肘端一个回旋复合往外冲出,爪功威力斗增二到三成。这套爪功白彤造诣本已略逊白汉,加上这么一提升差异更大,而两人硬碰硬之下完全无法取巧,白彤自然只有受伤的份,还好两人原来的功力毕竟差之不远,不然白彤的双手说不定都会废掉。
白汉想通的同时,他也慌了,大叫一声:“阿彤!”立即抛下白浪往人群中冲了过去。
白炰旭这时也正由人堆踏出来,眼见白汉庞大的身躯没头没脑的撞来,白炰旭沉哼一声,手一推,一股沛然的柔力涌出,硬是阻住了白汉;白汉只能瞪大双眼,整个人斜斜的往前倾斜,两手在空中虚划,就是前进不了。
“你这么冲来做什么?”白炰旭沉声问。
“我……阿彤……”白汉答不出来。
“回去。”白炰旭脸现怒色说:“让他们处理就是了。”
等白彤被担架抬开,白炰旭脸色依然不好看,白浪有些过意不去,走过去说:“师父,若救治得法,应不会有后遗症。”
“我不是气这个。”白炰旭叹了一口气说:“阿炰这小子老是不转劝,这次他吃了苦头我反而高兴……不过十四日后就是贵族大会,他现在这样,如何上场?”
白浪还没听过此事,一下子还真有些意外。
这时白广也走过来低声说:“师父,进去再商议吧。”
白炰旭自觉孟浪,点头说:“你说的对,我们进去谈……阿汉,小敏,你们也过来。”
五人再度回到白炰旭的房中,只不过由白彤换成了白敏,各自坐定后,白炰旭望望四面,有些不满的说:“有没有人知道阿垒到哪里去了?”
众人沉默片刻,白敏才说:“大前天晚上垒哥有回来,前天又不见了。”
“阿垒这样不是办法。”白炰旭不高兴的说:“他每次回来总要和人说上一声……依上次的决定,白浪,以后阿垒该会跟着你,你自己要处理妥当。”
“我明白了。”白浪点头说。
“阿广。”白炰旭接着说:“刚刚提到贵族大会,你觉得我们哪些人该出场?”
“述潘叔年纪大了些,不大合选材大会的规矩。”白广沉吟一下说:“本来自然是阿彤、阿汉和我,不过现在阿彤是赶不及了,只有两人似乎单薄了些。”
“阿垒呢?”白浪有些讶异。
“他一心作个密探,不适合抛头露面。”白广笑了笑说:“我们是没有门路,要不然若能将阿垒安置到刘家的暗探系统,我们日后行事会大为方便。”
“那小玫或小敏呢?”白炰旭接着问。
“小玫她自有定见。”白广摇头说:“我也拿不准,何况她混入姓徐的身旁,是不是需要官衔也难说,至于小敏……”
白敏立即紧张起来,眼巴巴的望着白广,希望他说出自己可以,却见白广沉吟半天,笑了笑说:“浪大哥,你觉得呢?”
“小敏?”白浪望了白敏片刻,微笑说:“论功夫,小敏是不会丢人,不过想当龙将恐怕还是不行。”
若是不当龙将,其实也就没有出场的必要了,以白浪的职分就可呈报提升白敏为管带,一般来说,几乎是不会有问题。
听到这白敏可急了,跳起来说:“让我试试吧?”
白浪、白广、白炰旭彼此互望一眼,都觉得有些好笑,说起来白敏他不是全无希望,若运气好,说不定也有机会蒙上,不过他年纪实在太轻,而且还十分爱玩,若真给他当上了龙将,他哪懂得如何统帅部队?
见三人的脸色不对,白敏急着求援,拉着白汉就说:“汉哥,你怎么说?”
白汉对于刚刚误伤了白彤一事十分难过,现在根本懒的理会白敏,只回瞪了白敏一眼,一声也不吭。
白广见状正要开口,门外忽传来声音:“包老,左督国王府中派人来求见龙将。”
众人同时一楞,白浪更是诧异莫名,一面站起一面糊涂的想,自己与左督国王陈康毫无交情,怎会有这种事?
白广反而心里有数,他站起说:“浪大哥,我陪你去见他们。”
白浪见状向外扬声说:“请他们到营口的会客厅,我马上就到。”
“是。”门外的白家人恭声的回答,随即急步的奔去处理。
两人往外走的同时,白广回头说:“反正过两天小玫也该回来了,等她回来再做决定吧。”
两人并肩向外走时,白广一面低声的将今晨的状况向白浪略作说明,白浪听了也十分讶异,这才知道为什么白广刚刚会提到都卫军高层,并对左、右督国王提出怀疑,却不知今天来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位想必是白龙将。”两人走入会客室,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人当即向着白浪淡淡一礼说:“在下铁仇,为‘左府都卫军’总教头。”
“好说,铁总教头请坐。”白浪贝此人虽面带微笑,但眉宇中却隐隐现出一股煞气,看起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铁仇欠身坐下,一面大剌剌单刀直入的说:“白龙将一仗成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左督国王也是十分倾慕,明日晚间王府中举办小型筵席,若白龙将有空,左督国王希望能见到白龙将。”
这话可是不大客气,白浪微微皱眉还没说话,白广在一旁微笑岔出说:“铁总教头身为左督国王府中三千都卫军总教头,竟然亲自前来相邀,这可是天大的面子,龙将一定准时赴宴。”
铁仇目光有些轻蔑的扫过白广,回望白浪说:“这位是……?”
“我的四师弟,陈广。”白浪简短的回答。
铁仇态度稍作了些转变,向着白广微微点头说:“原来是白龙将的四师弟,这就难怪了,到时还请一起赴宴。”
白广一笑说:“铁总教头这话有趣了,莫非我们师兄弟每一位都欢迎?”
铁仇哈哈一笑说:“陈兄弟是明白人,想来应该不用铁某饶舌。”
“铁总教头。”白浪见两人相对而笑,他却有些莫名其妙,于是皱皱眉说:“可否请教明日晚宴之所由?白某可需预作准备?”
铁仇似有些意外,怔了怔才有些僵硬的干笑说:“这只是左督国王每月一次的晚宴,主要目的在与部分朝中同僚多些沟通的时间而已,白龙将无须作任何准备。”
“我们明白了。”白广满面笑容的说:“多承左督国王抬举,烦请铁总教头回覆时就说……我们受宠若惊,必定准时赴宴。”
“一定、一定。”铁仇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说:“在下这就回去了,到时再瞻仰两位的风采。”
“铁总教头慢走。”白浪与白广连忙站起相送。
见铁仇远去,白广这才回头说:“浪大哥,刚刚差点闹了笑话。”
“怎么?”白浪莫名其妙。
“这种宴会其实就是左督国王私下培植党羽的聚会。”白广说:“你这么一问,铁仇岂不是尴尬?”
“原来这样?”白浪开始头疼了,到了都城竟有这种麻烦事?
“既是小型筵席,按道理,参与此宴的若非心腹,就是在都城举足轻重的人物。”白广正色说:“若不是今日陈康亲见护国使领我入宫,浪大哥的名气又算响亮,我们未必有资格参与此宴。”
若有选择,白浪颇想将此事交给白广便罢,问题是怎么样都说不过去,白浪只好苦笑着摇头,没再说话。
“浪大哥。”后门传出白敏的叫声:“垒哥回来了。”
“阿垒?”白浪与白广同时回头,只见白敏带着浑身土泥的白垒出现在两人面前。
白广忍不住笑说:“阿垒,你是窜到哪里去了?”
白垒脸上露出微笑,四面望望说:“还是到后头去说吧。”
白浪踏前一步说:“阿垒……”
“我知道。”白垒点头说:“小敏刚刚已说了,我以后每次回来都会向浪大哥报告。”
“那倒不重要。”白浪拍拍白垒的肩膀说:“有发现记得商量一下,别自己冒险。”
白垒似乎有些错愕,怔了怔才说:“是。”
“走吧。”白浪一直觉得白垒有这种特殊嗜好十分辛苦,颇想帮他些什么却又无处可帮,所以每次见到白垒都有些感慨。
“我不过去了。”白广忽微笑说:“我们的队伍该整编一下,总不能龙将出门却没有随行的官兵。”
“麻烦你了。”白浪点头说。
“应该的。”白广一面走一面回头笑说:“不过浪大哥自己也要注意一下,不久后我就帮不上忙了。”
白浪明白,白广并没有计划一直跟着自己,以后这种事确实需要用点心。
三人走出会客厅,往白浪的单人房缓行,忽然白敏出声说:“浪大哥,以后这些事情我也可以帮你。”
这小子什么都想帮忙,白浪好笑的说:“好啊,以后就麻烦你了。”
“可惜灵姐还没回来。”白敏有些惋惜的说:“灵姐最细心了。”
白浪想起久以未见的白灵,她随着那个古怪老人,现在不知可好?三个月的时间只过了近一个月,不知她回来时功夫会进步多少?
白垒突然说:“放心吧,橹爷爷人很不错。”白垒是在橹老人帮助下才取得天鹰逃出东极城的,对橹老人也有一定的认识。
“我知道。”白敏摇摇头说:“浪大哥,垒哥这次可是有大发现晴。”
“是吗?”白浪转过头望着白垒。
白垒点点头说:“该算是蛮重要的地方,而且很隐密。”
到底是什么地方?白浪好奇心起,对两人说:“那就赶两步。”一面略提了速度。
白敏兴奋起来,往前一冲说:“看谁先到!”
白浪与白垒同时提起速度,两人对视一眼,不禁都有些莞尔,白敏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
刘芳华与白广谈完后回到檀云殿,一颗心闷闷的十分不快活,白浪他就不会向自己道个歉吗?一定要等自己原谅他吗?刘芳华轻轻一咬牙,自己才不干这种事,他居然让小玫去出卖色相,这岂是一个正人君子的行为?可是……白浪不像是这种人啊,莫非真的与他无关?
刘芳华转念一想,又不高兴起来,就算真的不是,他也可以主动来向自己解释啊,一定要等自己送上去吗?送上去……想到这三个字,刘芳华脸上涌出一阵晕红,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呆木头会让自己心情纷乱?
他是不是其实对自己根本无情?刘芳华痴痴的想,从一开始,似乎就是自己对他表示好感,尤其他将父亲救出东极城之后……但虽然从来没说,他那时的目光却已经十分的明白告诉自己,不然他为什么要入东极城?上次何威凡叛变时自己误会他,他也是傻楞楞的不懂得辩驳,可是……就算这些都不计较,他居然怀疑我气的是定疆?
……我才不是……才不是……刘芳华脑海中浮起徐定疆搂着白玫的情景,心底又是另一种刺痛,她倏然一惊,莫非自己真的还暗暗喜欢着那个风流大浑蛋?
但这和对白浪又大不相同,白浪……这个男人,却是会让自己患得患失,又爱又怕,两人间不可测的未来,还多了些莫名的刺激感,不像徐定疆,若是与他在一起,未来的岁月简直已经明明白白的摊在眼前,想到就觉得无趣……
刘芳华想来想去头胀的难过,她猛的拔剑飙出房门,长剑白光一闪,翻翻滚滚的在院中施展起来,想藉着练功忘去这所有烦恼的事情。
在门外守候的两名随侍可是当场吓了一跳,直到看清了刘芳华纵横来去的身影,他们才略为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刘芳华的情绪一直不甚佳,虽然不会对随侍乱发脾气,但单是看她脸色时晴时阴的就能让这些随侍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刘芳华这时将“弥伦剑法”施展开来,全身功力展至极限,两足红云也同时扬起,有如一道炫亮的幻影在庭院中闪动,现在除了练功外,已经没什么事能让刘芳华暂时忘却情感上的烦恼。
练了好片刻,庭院出口忽然传来鼓掌的声音,刘芳华百忙中瞥了一眼,却见是自己大哥刘縯。
刘芳华缓下身法,飘到刘縯身前,喘了一口气说:“大哥。”
“三妹。”刘縯微笑说:“大哥可能已经打你不过了。”
“别开玩笑。”刘芳华摇头说:“我怎么比的上大哥。”两人岁数相差十余岁,功力毕竟不是一蹴而就。
“芳华。”刘縯收起笑容,低声说:“听父皇说,你对密室的功夫有兴趣?”
“喔,算了啦。”刘芳华其实也只是想找件事分自己的心,既然父亲坚持不肯,她也就早把这件事抛开了。
“父亲开密室的时候,我随着他进去过一次。”刘縯皱眉说:“不过父亲还是没让我知道密室的开启之法。”
“哦?”刘芳华有些意外,父亲不是一直视大哥为自己的继承人吗?怎么还保留着这个秘密。
“大概是我提过想让你进去吧?”刘縯自嘲的一笑说:“父皇不大放心。”
“哼。”刘芳华不大高兴的说:“这么小气?”
“不过那里的功夫实在很杂乱,而且都刻在石板上。”刘縯说:“我略看了四、五套功夫,都颇精深困难,一时根本看不出来适不适合自己。”

这么一说,刘芳华的兴趣又来了,她眨眨眼说:“什么功夫?”
“大多是内部经脉运行的功夫。”刘縯摇头说:“大概是因为刻在石板,所以文字极简略,根本没叙述功效,不练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刘芳华的好奇之心扬起,低声说:“大哥,你偷抄一两种出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这怎么可以?”刘縯好笑的说:“我再帮你求求父皇就是了。”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刘芳华带笑轻嘟起嘴说:“就不信这么难进去。”
“别想这些,反正父皇这几天忙,到登基前恐怕都没时间再去。”刘縯忽想起一事,微笑说:“今晚白浪、陈广和他们师父包老会入宫见父皇,你要不要到场?”
刘芳华的笑靥霎时消失,这几日父亲总要自己去找白浪,虽觉得古怪,倒是没想太多,但经白广一提醒,刘縯又这么一说,刘芳华的反感立即提起,沉着脸说:“是父皇要你这么说的吗?”
刘縯微微一楞,还没答话,刘芳华已经哼了一声说:“别以为我这么好算计,今晚我偏偏就去一趟。”
话一说完,转头飘回了房间,不再理会刘縯,只留下刘縯一人楞在院中,不知刘芳华为何忽然翻脸。
“护国使!”
刘縯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刘縯回头一望,微笑说:“是你们姊妹,找芳华吗?”
“本来想找陈龙将的,他却跑去训练部队了。”来的正是徐氏姊妹,妹妹徐杏如甜笑的说:“护国使也是来找芳华姊姊的吗?”
“她似乎心情不大好。”刘縯温厚的一笑说:“你们最好避避风头。”
徐杏如眨眨眼说:“心情又不好了?”
刘縯有些意外,皱眉说:“怎么?芳华最近常常心情不好?”
“上次见了白龙将之后就这样。”徐杏如与徐昙如对望一眼,抿着嘴轻笑说:“护国使,芳华姊姊是不是在谈恋爱了?”
刘縯今天才听父亲刘然提过一次,现在又听到徐杏如这么说,他有些意外的自语说:“……莫非真有其事?”
蓦然屋中传出刘芳华的骂声:“杏如!你再乱嚼舌根,小心我修理你。”
姊妹俩同时吐了吐舌头,徐昙如轻声对妹妹说:“你又惹芳华姊姊生气了。”
“那就快溜。”徐杏如扮个鬼脸,含笑向着刘縯行礼说:“护国使,我们先走了。”
刘縯点点头,望着徐家姊妹飘然而去,本想立即去看看所谓的白浪是何方神圣,但转念一想,反正今晚就能见到,也不急于这一时,刘縯摇摇头,缓步踏出了檀云殿。
“南角王”徐靖及其子“攘外安国使”徐定疆,率领数十名亲眷、随侍,另有三千名甲兵,以及数百名随队前行的长短程商旅沿南北大道向北前进。
自四日前出发北进都城,已经过了近半的路途,南角城四位龙将全部留守,军政事务则由“玉峰龙将”安赐满暂管,徐定疆的一千亲兵自然仍是赵才领军,而南角王的两千亲兵则是由梦羽、墨琪两女率领。
这次北上参与刘然登基大典,南角王妃陈晶露难得的随队北上,南角王夫妻既然同行,所带的东西自然不少,随侍也免不了跟着带了二十来位。
徐定疆就较为简单,除了白玫与其形影不离之外,只连玳姿等四女也一同北上,徐定疆自我估计,这次北行观礼之后应该就会对自己的驻在地有所任命,回南角城的机会并不多,恰好这次并非行军打仗,索性把四女一起带来。
说起特殊的随队人物倒有三名,一个是二十年未离南角城的归勇,他不知为何忽然起了游兴,向徐定疆请准一起北上,徐定疆自然不会不允;另一位是与归勇、陈晶露关系复杂的埳山老人,离南角城之前,他不知为何一直躲着徐定疆,毕竟对方是长辈,徐定疆也不好逼迫,出城后难颇有机会碰面,却也没聊什么话。
还有一位不是别人,正是从空中掉下的怪人周广,他骑着举世无双的怪物卓卡,有时蹦到队伍前面,有时蹦到队伍后面,一路上兴致勃勃的十分开心,若不是陈晶露一双眼紧盯着徐定疆,他们一老一少只怕天天练功夫。
这些日子,白玫与徐定疆早已形同夫妻、行坐不离,知道白玫身分的徐靖看了自然直皱眉头,不过他对自己儿子毕竟有点信心,除了偶尔瞪两眼外,也没多说什么,白玫自己心里有数,一言一行格外谨慎,不过多多少少还是避开了徐靖,省的见面尴尬。
而白玫虽然明白了自己对徐定疆的感情,但事实上,徐定疆到底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她直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徐定疆对自己确实够温柔体贴,无论是态度、用心的程度都无可挑剔,但白玫却也看得出来,徐定疆对玳姿等四人其实也是如此,若说是为了一视同仁,这也未免太过牵强。
徐定疆当时曾说过,自己若是愿意嫁给他,就不能再管白家的事情,自己办的到吗?还是要阳奉阴违的继续与白家人往来?以徐定疆的精明,自己怎瞒的过他?若给他发现了……
徐定疆还会理自己吗?白玫每次想到这里,心里就难以自制的难过起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白玫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徐定疆,可是相较于家族未来,自己的感情却又微不足道,也许该牺牲自己吧?白玫怔忡的想,总难找出一个两全之道。
徐定疆何尝不知白玫心里的挣扎?但这种事情只能靠她自己想通,自己确实无能为力,望着身侧脸现忧色的白玫,徐定疆思忖了片刻,叹口气说:“小玫,现在别这么烦恼,也许我能说服他们呢?”
想的可真美,白玫瞪了徐定疆一眼,摇头低声说:“苦心孤诣了五十年,怎么化解的来?”
“船到桥头自然直。”徐定疆漫不在乎的说:“若是想不通,那就先别想了。”
“也罢。”白玫索然的叹口气说:“反正我若是不能在你身旁,你也未必在乎。”
“怎么不在乎?”徐定疆大惊小怪的说:“我当然在乎。”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白玫忍笑瞪了徐定疆一眼,想着这一切,白玫忽然明白了白浪的挣扎与为难,白玫对自己之前一力促成白、刘两人,首次从心底产生了歉意。
这时,北面尘砂忽然扬起,远远的似乎有一队人马正向着这儿而来,看来人数不多,这是南来北往的大道,来往的商旅本来甚多,只不过这段路较为荒凉,大部分的行旅都会聚众而行,遇到少数行旅的机会恨少,不过众人也不在意,依然缓缓前行。
过不多久,远远的一队二十余人的马队出现,远远一看,只见二十来个贵族大汉穿着劲装,骑乘着壮硕的龙马,正向着南方急赶,徐定疆看了心里微怔,怎会有这么一大群贵族远离城市?看来又不像是官兵。
过不多久,那群人越来越接近,远远看清骑着卓卡蹦跳的周广,脸上不禁都露出诧异的表情,徐定疆对此倒是见怪不怪,首次见到周广与卓卡的人,不吓一跳那反而是异类。
徐定疆正偷笑时,忽听对面远远的扬声说:“右督国王府所部,参见南角王、攘外安国使。”
徐定疆一怔,见父亲已经策马迎出,他连忙策马向前,紧随着徐靖身后奔去。
眼见这方两人迎出,对方也相应加快了速度,两方越来越接近,彼此面貌也更是清楚,对方领头的是个细瘦精干的中年人,徐定疆认得此人是“右督国王”刘方廷府中都卫军总教头卢一天,也是刘方廷倚为心腹的左右手。
徐定疆立即向徐靖低声说:“老爸,这是右府都卫军的卢一天总教头。”
“原来是卢总教头。”徐靖策马迎上说:“久闻大名了。”
“岂敢、岂敢。”卢一天一跃下马,恭声说:“王爷才是威震天下,今日得见,卢一天三生有幸。”
“卢总教头。”徐靖目光灼灼的望着卢一天说:“阁下怎会恰好在此?”
“在下是奉廷公所命,特别前来迎接南角王。”卢一天脸上满是笑容的说:“总算不辱所命。”
“廷公太客气了。”徐靖知道没这么简单,沉吟着说:“卢总教头,今晚我们将在野央集稍歇……”
“这样吧。”卢一天立即说:“就让在下替王爷先行,在野央集安排一番。”
徐靖明白,这代表对方虽然有事,却不是十分急,于是也点点头说:“就麻烦卢总教头了。”
待卢一天领着手下离开,徐靖转过头说:“定疆,这位卢总教头……”
“是右督国王廷公的左右手。”徐定疆说:“与康公的头号助手──铁仇总教头,算是都城中除了左、右督国王之外最有权势的人,连左、右相都让他们三分。”
徐靖皱眉说:“都过了五十年,还没恢复正常吗?”
徐定疆明白徐靖的意思,解释说:“现在都城的军力,当然是以四大龙将的六万兵马最多,但都城与边疆不同,除了定期操练与轮班巡防都城外围外,大部分官兵其他时间还是返家各安生计;所以维持皇城外围以及内城、都城秩序的官兵,主要还是左府、右府的六千都卫军为主……左、右相虽名为政务的最高首长,权责与功能也正逐渐发挥,不过在都城内实际的命令发布与管理还是得由都卫军执行,左相、右相自然不会得罪他们。”
“影军呢?”徐靖问的是暗探系统在都城所训练的另一批兵力。
“负责皇城内部安全的五千影军,仍由‘秘阁卫国使’刘冥以及‘龙安护国使’徐乾所掌控。”徐定疆说:“不过‘秘阁卫国使’已数十年未出宫,也不知道活着还是死的……加上影军不出皇城,这批人马效用可能不大。”
“别看轻了影军。”徐靖沉吟了片刻说:“影军与各地的暗探虽出自同一系统,但能力方向可大不相同,不过现在可以不考虑他们倒是真的……以你的判断,都城四大龙将现去其二,这两位总教头对此职务可有兴趣?”
徐定疆脸色也凝重起来,不敢猝然作答,想了片刻才说:“论功夫,他们应不弱于四大龙将,资格足足有余,不过这么一来,他们在都城的权限反而下降,对一个有野心的贵族来说,那并不算晋升,可是……”
“可是什么?”徐靖见自己儿子胸有成竹的侃侃而谈,也颇感欣慰。
“若某一位督国王对掌握全都城有兴趣,那就不一定了。”徐定疆皱眉说。
“这件事应与我们无关。”徐靖点点头说:“所以右府都卫军总教头亲自来此,应该还有别的事。”
“这我可猜不着了。”徐定疆正经不了多久,嘻嘻一笑说:“也许与北疆有关,‘神山卫国使’也不傻,到现在一直还没出兵攻打北域城与刀轮城,也许有些转机。”
徐靖暗暗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不过他对徐定疆老是嘻皮笑脸的有些不满,沉声说:
“说话就说话,别老不正经。”
“是。”徐定疆摸摸鼻子,缩头策马退回白玫身旁,望着白玫偷笑说:“又挨骂了。”
白玫虽没听见徐定疆父子的对话,但也料的到几成,只轻笑一声说:“南角城要派人抢四大龙将的位置吗?”
徐定疆也不意外,只呵呵笑说:“有适当的人选吗?”
白玫目光一转,往后努努嘴忍笑说:“赵才啊。”
后方不远的赵才听了一楞,忙把脸转开,看都不敢看徐定疆,要自己当四大龙将之一,下辈子吧。
徐定疆望着赵才,不怀好意的贼笑说:“赵管带,你功夫练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呀?”
赵才当初照着周广的指示练习,自觉功力确实大进,不过他可不认为自己到了那种程度,连忙说:“这个……还差的远……”
徐定疆微微一笑,回过头对白玫说:“依我看……除非白浪另有想法,不然他是占定了一个缺,另一个缺……唔……你那几个师兄谁的功夫比较高?”
提到白家人,白玫心情就凝重起来,她没好气的说:“你敢让他们当都城的龙将?”
“为什么不敢?”徐定疆一笑说:“若他们肯听劝,好好的为人族的未来努力,有什么好顾忌的?”
对徐定疆莫名其妙的乐天,白玫也见怪不怪了,只转过头叹息说:“我也希望如此,可是……”
“说老实话。”徐定疆表情忽然一凝说:“小玫,若他们真的一意孤行,我也不会坐视的。”
白玫无言以对,转过话题说:“定疆,你功夫练的怎么样了?”
“这个嘛……”徐定疆嘻嘻直笑说:“可不好形容,不过总算是找出一条路来了。”
白玫虽替徐定疆高兴,但也暗暗替白家担心,徐定疆摆明了不支持白家复国,他的功夫越高,对白家来说障碍越大,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白攻无奈的想,若能与徐定疆长相厮守,又不必担心误了白家大事,那有多好?
白玫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涌起了一个念头……只有这个办法了……这一刹那间,白玫终于想出了应该怎么处理,担心了十余日的事情忽然有了解决之道,白玫心情一好,脸上也跟着泛出了笑意。
“小玫呀……”徐定疆的大脸忽然凑到白玫眼前,老着脸皮说:“什么事这么高兴?”
白玫甜甜的一笑,斩钉截铁的说:“我想通了,到都城之后,我会与他们说清楚,以后真的不管他们的事了,我……”
“只要专心作我的老婆?”徐定疆眉开眼笑的说。
“碎!”白玫含羞瞪了徐定疆一眼,脚下一夹龙马,加速往前奔去。
望着白玫的背影,徐定疆笑容微收,眼中露出了迷惑的光芒,但徐定疆表情随即恢复正常,加速追着白玫大叫:“别害臊嘛,日子长着呢,我们可要好好的计划一下……”
两人一奔一追,没片刻,徐定疆便追上了白玫,两人同时缓下坐骑,娓娓而语,纵然四面一片荒野,两人间却是道不尽的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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